“其實我有個妹妹。”黎心児決定不再對韓師業隱瞞這件事。

“我知道?”

“你知道?”

“嗯,那天歐陽辯不是猜出來了嗎?”

“原來是這樣。”黎心児嚇一跳,她還以為妹妹被天下人熟知了,原來是那天歐陽辯說的,不過歐陽辯也是猜測而已。

“我妹妹是黎心憐,十年前突然病倒,查不到病因,開封相國寺的住持讓爹把妹妹藏起來讓世人忘記才能活下去。不過前些日子病情突然復發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網羅天下良藥。”

“那你是因為你妹妹才迫不得已跟我在一起的?”韓師業心裡一堵。

“韓師兄我——”黎心児捏著衣角,她自己也認不清兩人之間的關係,相識不過幾天,如果韓師業當初在擂臺勝出也就罷了,但是韓師業與苗洛齊下擂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黎心児自己很糊塗。但是水心玉能延緩妹妹的病,她真的很需要。

緣分是個奇怪的東西,相見是緣,但能不能相伴誰都說不清。

韓師業和黎心児此刻正是如此,江湖兒女,有一個知心的人是畢生財富,可是真的有緣分嗎?韓師業本身不也是為了一個黎心児所不知道的承諾才接近黎心児的嘛?黎心児又是為了治好妹妹黎心憐的病接近的韓師業,兩人之間的關係有著較多的外在因素,他們看不清內心的真實想法,甚至覺得對方都存在著一種很強的功利性。

漢江口的那雙背影,明明已經有些靠近,此刻竟開始疏遠。

黎心児內心對韓師業不反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本就是這個時代女子的義務,在她看來這事兒是兩全其美的,自己找一個良人,妹妹的病情起碼能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緩解。

不過韓師業的心中更復雜了。那份承諾他不容有失,他也是江湖人,希望江湖沒有紛爭,他也是宋人,神威堡的風格讓他有著濃濃的愛國情懷,所以自己與黎心児是否還是真心?如果當日擺擂臺的不是黎心児而是其他天香門人,自己是一定會去幫忙,但是仍然會向她表露內心嗎?韓師業也不清楚,或許為了承諾自己依然會向另一個天香弟子表示愛意,也許僅僅為了接近天香。

就這樣,韓師業一句話讓黎心児無法回答,氣氛很是尷尬。

“黎師妹,我早年燕雲遊歷的時候看到過一株草你還記得嗎?”韓師業轉開話題,不過稱呼又變回了黎師妹。

“嗯,寒陽草,你說的是寒陽草。你是什麼時候見到的?”黎心児對韓師業稱呼改變的原因也心知肚明,自己也算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不會去強求一個男子來喜歡自己,也不會將自己倒貼上去,但是心中對韓師業的好感卻是揮之不去的,只是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她多麼希望韓師業這時候說一句他對自己是真心的。

“七八年前吧,具體什麼時候不記得了,燕雲沙漠的風沙很大,具體的方位我不記得了,但是大概的位置還是記得住的。”韓師業回憶道。

“三天後怎麼樣?”黎心児覺得寒陽草很重要,不管還在不在,都要去看看,寒陽草可以使人體內陰陽平衡,如果說水心玉是延緩,那麼寒陽草是真的有治癒的可能性。當初擂臺下有人說的蟠桃王、九品紫芝,依舊是大補藥,根除不了病根,在有了水心玉之後那些藥物不是太需要了。

“什麼三天?”韓師業沒弄明白黎心児說的是什麼。

“三天後咱們一起出發去找寒陽草怎麼樣?”黎心児似乎決定了一般,她也不想與韓師業搞得太僵,“水心玉我已經給我妹妹了,可以撐一段時間,不過相國寺住持說的十年之期到了,一切看天意,但我也得盡最大努力去救治妹妹,不能依賴天做決定,儘可能地找到能治癒美美的一切可能。”

“嗯,好……”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韓師業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家僕奔著黎心児來,嘴裡喊道,“大小姐,老爺說大事不好,讓你們趕緊回去。”

“什麼事?”黎心児連忙問道。

“老也沒有對小的說,直說讓你趕緊回去。”家僕氣喘吁吁的。

“那就先回去吧。”韓師業也不多話,抓著黎心児就往回趕,黎心児手被韓師業一抓,又不禁亂想起來,還在片刻時間就到了家,思緒便也穩定了。

黎府內

黎世琛正在大堂內來回踱步,顯得很急躁。

“爹,這麼著急找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是妹妹又昏倒了嗎?”黎心児覺得能讓爹這麼著急的事應該就是妹妹了。

黎世琛聽到女兒當著韓師業的面說憐兒的事,轉頭看著韓師業,又看看黎心児?

“我已經把憐兒的事跟他說了。”黎心児看出了黎世琛的疑惑,連忙解釋。

黎世琛聽在耳朵裡變了味道,黎心憐的事心児第一次跟外人說,難不成他倆關係已經很好了?不禁又開始大量韓師業:這小夥子挺精神,神威堡二弟子,又是皇帝欽封的王爺,雖然自己女兒出落得不如憐兒那般,但也不是庸脂俗粉能比的,不過黎家說到底也只是異界草莽,心児嫁給韓師業倒是有些高攀了。

“爹,你快說什麼事?”黎心児哪裡不知道黎世琛內心的想法,趕緊催促著爹說事,把這場面帶過去。

“哦,對了,不是你妹妹昏倒了,是關於韓少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