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說的客氣,可惜這裡面的意思,半點都不客氣。

至少皇帝聽了之後,面上的笑容便維持不下去了。

他笑不出來索性不笑,冷凝著一張臉,不敢將火氣往“佔理”的長公主身上扔,全部都丟到了朝臣的身上。

“你們一個個吃著皇糧俸祿,卻是尸位素餐,朕成日在宮中,竟也被你們矇蔽。連公主都察覺到的事情,竟無一人告訴朕!”

天子一怒,朝臣們頓時便低下頭乖覺的請罪:“臣等知錯。”

皇帝哼了一聲,這才繼續道:“今日之事,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皇帝發了話,朝臣們自然乖乖應下。

他便又看向長公主:“皇姐放心,若江川當真是此等奸佞小人,朕絕不會放過。”

長公主卻沒接他的話,只是道:“皇上這話不應當跟本宮說,該和那些受苦的子民說。”

皇帝應是,長公主這才退回人後。

她今日的目的達到,這會兒便懶得摻和其他事,只冷眼旁觀著。

然而因著她鬧的這一出,其他人都不敢再啟奏,至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怒皇帝,當那個炮灰。

皇帝心中帶火,沒多久便散了朝。

臨走前,還要客客氣氣的跟長公主道:“皇姐好容易過來,可先去皇后宮中稍候片刻,朕晚些時候便過去。”

長公主卻沒這個意思,卻也沒有拒絕,只道:“本宮去御花園走走,皇上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本宮。”

她疏離而客套,皇帝也不多言,帶著人便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便有內侍過來請朝臣們,趙青鸞冷眼瞧著,經過衛淵身邊時,無聲的說了幾個字。

衛淵挑眉,繼而轉頭看向別處。

正巧那個內侍也朝著他過來了:“侯爺,您也一併過去吧。”

見狀,衛淵頷首應承,走之前,還衝著長公主行了一禮。

趙青鸞見他這模樣,彎唇笑了笑,轉身去了後宮。

而衛淵,則是隨著那些內侍們一同過去了御書房。

不同於先前他來的時候,這一次御書房內滿滿當當,衛淵進門後,頓時便瞧見了皇帝的冷臉。

指揮使正在回稟事務,聽得他的動靜,先停了下來,卻聽得皇帝沉聲道:“繼續說。”

那兵馬司指揮使見狀,這才嚥了口唾沫,也不敢回頭看衛淵,直接快速道:“回皇上,那些扣押的人皆是鎮北侯的手下,還有令牌……”

他說著,又將那塊令牌遞了過去,等到皇帝看了之後,才小心翼翼道:“下官愚鈍,只是瞧著像是鎮北侯的東西。”

這指揮使滑頭的很,皇帝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什麼叫像是,這分明就是。

皇帝的手指敲了敲龍案,問衛淵:“這便是你丟的那一塊?”

衛淵方才瞧見那令牌,就知道自己為何被叫過來了,這會兒應聲請罪:“是,皇上恕罪,皆是微臣粗心大意。”

他再次將過錯給攬過來,可皇帝先前放過他一次,這次便不可能因此事再罵衛淵第二回。

畢竟,人先前已經摔在他面前,這會兒臉上還有一塊青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