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簡單的思維出發,敵人不想你做的,你就一定要做。這些手段在瑚星阿等建虜看來,卻成為了畏戰逃竄。

排除障礙,擊退阻擊之敵,瑚星阿率領三千建虜緊追不捨,一頭撞進了對手迅速佈置的圍擊口袋。

接到訊號後,李維鸞立刻命令部隊展開,一營三千人化整為零,三百人一隊,在廣闊的原野中依據地形散佈開來。

番茄

二營出動兩千人,沿著大路兩側疾進兩三里,藉助於樹木雜草溝坎窪地,隱蔽起來。

這些佈置都是提前商議,多次演練的,軍官們接到命令便能迅速實施,以最快的時間完成。

等到瑚星阿率部追擊過來,眼前豁然開朗,看到的是當面攔路的千餘步兵結成的戰陣,戰陣後則是數千的騎兵。

“籲!”瑚星阿勒住戰馬,仔細觀察著對面的,以及兩側的大小戰陣。

當面的步兵不算多,以幾十輛廂車作為阻擋,這是要用火槍打擊,再出動騎兵展開廝殺。

兩側的原野中,各錯落佈署著五個小型戰陣,陣前只有簡單的木製長矛組裝而成的拒馬障礙,後面是排列緊密的火槍兵,以及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

不論是瑚星阿,還是李維鸞和劉興祚等將領,在寬闊的原野作戰廝殺,都是第一次。

但東江軍已經提前有了這樣的演練,又有飛騎壓陣,大不了就強硬碰撞,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不太會有失敗的擔心。

而且,步兵對騎兵,戰術也很簡單,就是頂住,頂住!不潰敗,儘量用火槍殺傷敵人,就基本完成了任務。

瑚星阿面臨的壓力卻要大得多,他看著對方的奇怪陣勢,有些摸不清頭腦,不知道要從哪個方向進攻。

幾年來,與東江軍的數次作戰,都是一個模式。建虜進攻,東江軍依靠險要,或是預設工事進行防守,從而擊退建虜的進攻。

瑚星阿之所以要窮追不捨,也有他的盤算,那就是不給敵人構築工事、施展防禦所長的時間。

顯然,他應該是達到了目的。可對手擺出的陣勢,卻讓他有些摸不清頭腦。

如果是倉促結陣,象其他明軍那樣,瑚星阿可以採取先用弓箭掠射,打亂明軍的戰陣,再鐵騎衝擊,從而獲得勝利。

這套戰術打法對於建虜來說,是相當成熟老練的。叛明之後,他們靠著這個戰法,打敗了很多明軍。

但在面對東江軍的時候,瑚星阿卻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東江軍的火器犀利,與其他明軍相比,並不在一個檔次。

如果只是當面一個戰陣,瑚星阿可以派出數隊騎兵,左右縱橫馳騁,包抄繞襲運用自如,他相信很快也會打亂對手的陣腳。

可側翼的小型戰陣,破滅了他的設想。何況,敵人也有騎兵,想要包抄迂迴,也並不容易。

“大人。”旁邊的將領多阿羅見主帥猶豫,便開口說道:“卑職請命,率五百騎先行出擊,進攻左翼的敵人。”

瑚星阿看著這個主動請纓的手下,緩緩說道:“敵陣錯落佈置,應該是互相呼應支援,發揮交叉火力。”

“卑職明白。”多阿羅紫銅色的臉膛上有一道斜著的疤,這是他的榮耀,此刻微微顫動,顯出幾分猙獰,說道:“卑職先攻最突出的一陣,以掠射打亂其陣腳,再衝殺進去,利用敗兵的掩護,攻擊其它戰陣。”

聽起來象是那麼回事,可未必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瑚星阿沉吟了一下,沉聲道:“多加小心,勿要輕敵。”

“卑職遵令。”多阿羅躬身領命,勒馬而去。

儘管一切按計劃行動,李維鸞也覺得勝券在握,只是會出代價的大小而已。但被動挨打,依然不是東江軍的習慣。

火槍的射程與弓箭相差無幾,對拼的結果是略佔上風。但東江軍還有射程更遠的武器,比如易於攜帶的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