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生哈哈一笑,說道:“兄弟這是欲擒故縱,想必再要購買,這價格也就大不相同了吧?”

郭大靖拿出賬冊,給林天生看他從瓷窯定製的價格,加上運費等等,再加上一倍,便是售價。

“這是最低價。”郭大靖笑著說道:“二哥便是賣得再高,某也不要。這詞呢,二哥可以印在扇子上,也算是件商品。”

林天生明白這是給自己留下的利潤空間,想了想,決定再加一倍。這附庸風雅、一擲千金的大傻子他見得不少,揚州、秦淮河等煙花之地,最是常見。

把詩詞印在扇子上是個好主意,成本不高,讓那些酸文書生拿著裝逼,應該能賣得不錯。

透過鏡子的銷售,主要是集中於煙花之地,林家現在已經有了銷售渠道,再進行商品拓展,不費力氣。

反正賣不出去,郭大靖也不讓他賠。當然,本著兄弟情義,以及長期合作的打算,林天生還是會盡力而為。

如果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在思想上不夠開放自由,老子還想著賣文化衫呢!

郭大靖只是這麼一想,便又與林天生隨便地聊起天。

至於這附帶了高雅詩詞的瓷器,或者是日後生產製造的器物,能賺多少錢,他倒並不是特別在意。

關鍵是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他手頭上就有鉅額銀幣,並不是很迫切地需要錢財。

而且,成功地收復金州,善加經營的話,基本上能夠保障東江鎮軍民的吃喝問題,更給了郭大靖勝利的信心,以及長期堅持的底氣。

“鏡子、瓷器和其它日用品的買賣,小弟都要交給藤野英,以便專心於軍務。”郭大靖緩緩說道:“說到底,賺錢對於我來說,只是輔助。建功立業,才是目標。”

林天生連連點頭,說道:“大丈夫自當如此。只是這遼東的戰事,沒有個十年八年,怕是難以徹底解決吧?”

“別說十年八年,就是幾十年,也要打下去的。”郭大靖對時間沒有太嚴格的要求,也自然顯得輕鬆,“二哥,日後往遼東運糧的事情,你可以委託其他海商。聽說南洋諸國的糧食,價格很低。”

林天生作出肯定的回答,說道:“確實如此。安南、占城、真臘、暹羅,糧食都比較便宜。如果是大量採購的話,就算加上運費,也不比國內的貴。”

沉吟了一下,林天生有些疑惑地問道:“東江鎮不是有朝廷發糧餉嘛,就算有中斷的時候,也不會太多吧?光靠著從外運糧,需要多少資金?長此以往,怎麼能支撐得住?”

聚草屯糧,以作長久的打算,至少是五年,可能還要十年八年。因為大災害導致的北方糧荒,不是一省兩省,而是整個長江以北。

甚至於,在大災害最嚴重的時期,連江南也要受到影響。

所以,儘早建立起更多的購糧渠道,屯積足夠的糧食,不僅是東江鎮生存的基本條件,更是招攬流民發展壯大的物資基礎。

“每年數萬石糧食,還是負擔得起的。”郭大靖說道:“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指望朝廷,一旦出現變故,再想辦法,恐怕就晚了。”

林天生抿了下嘴角,說道:“兄弟,你對朝廷頗有微詞,我能理解。但還是要謹言慎行,頗多怨忿的話,於你建功立業甚是不利。”

郭大靖拱手致謝,心中卻並在如何在意。他的建功立業,與林天生,甚至大多數人所想的完全不同。

朝廷,皇帝,不僅不會成為郭大靖建功立業的助力,反倒會成為障礙,是早晚要甩掉,或者是強力改造的存在。

平遼滅虜只能靠自己,靠東江鎮,郭大靖已經從歷史發展的軌跡中確定了這一點。

忙於剿撫國內的民亂,又在遼西養出守城之犬,視東江鎮軍民如草芥,這樣的朝廷和皇帝,怎麼能夠指望?

此時,外面親兵來報,毛文龍召開軍議,請郭大靖前往參加。

郭大靖把林天生稍作安置,便趕往毛文龍的指揮部。一路上還在猜想,不知道是什麼急事。

來到議事廳,郭大靖和幾位將領互相施禮寒喧。人不算多,但鎮守金州的兩名主將郭大靖和李維鸞都在,還有皮島本部的孔有德等將。

“成親的事情都準備好啦?”李維鸞笑著調侃道:“別的倒還次要,酒要備足。大捷加大喜,我等可都要一醉方休的。”

郭大靖呵呵笑著,說道:“酒肯定管夠,不僅有山東的秋露白,還有南方的松江三白。”

從山東採購商貨,酒類便是其中之一,秋露白是檔次較高的,數量更多的則是其它的便宜不知名的酒;松江三白則是林天生隨船運來,不多,作為特產嚐個新鮮。

“有沒有更烈的酒,那才對俺的胃口。”孔有德咧開大嘴笑道:“秋露白名頭響,卻是不夠烈。”

郭大靖笑了笑,說道:“倒是有琅琊臺的酒,聽說很夠勁兒。”

白酒釀製到了明朝才有了成熟的蒸餾技術,白酒濃度從以前的310度提高到了6075度。其中山東的高度酒,琅琊臺能夠上榜。

至於後世高度酒最出名的二鍋頭,當時還沒有釀造出來,或者是不叫這個名字。

而流傳最廣的燒刀子,主要流行於古遼東地區,並逐漸演變出二鍋頭及燒鍋酒等不同北方酒類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