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按照歷史上的資料,燧發槍的發火率在百分之七十五至八十之間,比火繩槍要低一點。

可在綜合品質的考量中,無論是隱蔽性、射速、火力密集度等方面,燧發槍完勝火繩槍。

而且,郭大靖的樣槍是把火砧與藥池蓋結合為一體的。當火砧處於待發狀態時是蓋著藥池的,避免引燃的火藥撒出來。

一個簡單的結構,就能使火槍處於待發狀態,不需要準備悶燃的繩子等繁瑣的發射前動作。

同時,火繩槍改成燧發槍,也不復雜。歷史上,當燧發槍迅速普及時,鐵匠、鐘錶匠幾乎全轉行去幹造槍的活計。

關鍵是有樣槍,不管是聯動的小零件,還是擊砧、擊錘等等,都能依葫蘆畫瓢馬上就進行製造。最多就是手工打磨,需要多耗費時間和力氣罷了。

啪,啪,啪!

工匠們圍在一起,反覆試驗著新式火槍,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郭大靖也不催促,原理簡單,有現成的樣子進行仿製,對工匠們來說,幾乎是沒有什麼技術難度的活計。

“大人,他們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可以馬上就開工試製。”趙青山走過來,躬身對郭大靖稟告道:“開始可能有點慢,需要個熟練的過程。”

郭大靖點了點頭,乾咳一聲,待眾工匠安靜下來,朗聲說道:“某已請示毛帥,工匠的薪酬與士兵相同,每月七錢銀子一斛米。創新發明、工作突出者,每月另有一兩至五兩銀子的獎勵。”

短暫的驚愣之後,便是哄的一聲,工匠們被驚喜包圍。

儘管郭大靖建議實施的諸項舉措,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軍戶的待遇,但身分卻依然是軍戶。

只要在籍上依然是軍戶,便使官面上能在徵兵、徵伕等方面繼續方便進行。這也是戰時機制的好處,郭大靖懂得輕重,哪裡會輕易改變?

也就是說,整個東江鎮的軍民,依然是亦兵亦民,能夠迅速動員起全部的力量。

工匠也是一樣,隸于軍戶籍,做工也是為了養家餬口。郭大靖給他們提高待遇,並不改變身份,也是提高他們的工作熱情。

內地的匠戶制已經積弊重重,官府的管制盤剝,使得工匠以怠工、隱冒、逃亡等手段進行反抗,這也是導致明軍武器裝備質量低劣的主要原因。

郭大靖暫時也沒有徹底改革的想法,在保持戰時機制的前提下,只有提高工匠待遇,讓他們工作得更認真賣力,家人生活得更好。

“多謝大人。”

“小的謝過大人。”

工匠們緩醒過來,紛紛向郭大靖躬身施禮,讓他又收了一波人心。

“不必多禮,這也是對你們辛苦工作的報償。”郭大靖輕輕擺手,笑著說道:“等咱們東江鎮收復更多的失地,你們與軍人一樣,也能領取土地,享受優惠政策。”

現實的好處給了,剩下的就是展望未來畫大餅了。但郭大靖有這個信心,卻不是信口開河地瞎許諾。

讓每個人都有奔頭,都有對未來的期望,不管是軍人,還是百姓,都要激發出篷勃向上的生機和幹勁兒。

郭大靖所做的,在當時也不算稀奇。但不同的是,他在盡全力實現。哪怕是分階段的,哪怕只是一點一點的改變。

廣鹿島的軍民,對此的感受是最深的。不到一年的經營,郭大靖已經讓他們的生活得到了改變,臉上多了笑容,碗裡多了葷腥。

工匠們帶著興奮、激動和感謝的心情紛紛離去,郭大靖把趙青山單純留了下來,並當著眾人的面兒,稱呼了一聲“趙哥”。

皮島本部和各島的工匠,大部都遷至金州。人多亂,不排除有些自命不凡,或者以前是個小頭頭兒,就覺得了不起、不聽擺弄的傢伙。

郭大靖讓趙青山擔任火器工坊的主管,就要幫他樹立起權威,讓眾人知道他和趙青山關係匪淺,也方便趙青山的管理監督。

眾人離開之後,郭大靖親手給趙青山倒了杯茶,笑著說道:“趙哥,你還是自己一個人,沒想過找個女人,成個家?”

趙青山嘿嘿笑著,擺手道:“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想幹啥就幹啥,俺覺得挺好。”

“話不是這樣講。”郭大靖說道:“您才比我大幾歲,怎麼就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有個女人照顧,回家有熱炕坐,有熱飯吃,不用自己抱柴燒火地忙活,多好啊!”

“這個——”趙青山不好意思生硬拒絕,敷衍道:“不著急,碰著合適的再說。”

郭大靖想了想,說道:“那行,這事兒以後再說。”

趙青山起身欲走,郭大靖又伸手止住了他,交代道:“工坊裡若有炸翅不服管的,你不用客氣。我留下守衛工坊計程車兵,會聽你的吩咐。”

趙青山哈哈一笑,挺著胸膛自信無比,說道:“還用得著士兵?在某手中,還真沒誰敢不服管的。”

“那就好。日後若有什麼困難,直接找我。”郭大靖起身相送,直送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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