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夏小松瞬間就鬆了口氣,馬上又趾高氣揚起來,不屑地看著墨蘭說道:“你知道我妹妹夏小竹麼?她如今也在你們這顧家堡當差,可是在北院內院裡做事的人,那可是為顧城主做事的人、有臉面有身份的人物了!”

“我知道。不過,你是你,她是她,你該賠的還是要賠!”墨蘭也直接說道。

“哦、我知道啦,你還沒搞清楚,夏小竹就是你們顧家堡裡的夏楠竹。我叫夏小松,是她哥!”夏小松得意說道,心想著憑夏楠竹的身份能夠免掉這無妄之災。

“這、我也知道。”墨蘭依舊淡淡說道。

“所以你還要我賠?你就不怕得罪我妹妹?”夏小松見墨蘭面不改色,納悶問道。

“對,你還是要賠的。”墨蘭認真說道。

見墨蘭這樣堅持,自己又實在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的人,也不敢太過造次,夏小松便隨意地說道:“那你幫我喊夏楠竹出來,我讓她給你賠錢!”

墨蘭心裡只覺得又好笑又好氣,自己有意懲罰、嚇一嚇這個夏小松,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無賴,又扯到夏楠竹身上,便正色說道:“早就聽楠竹說她有一個不成器的廢物哥哥,沒成想、不僅是廢物,還是寄生蟲一隻,讓人噁心。”

被如此罵,夏小松也來氣了,說道:“你誰呀你!模樣挺標緻的,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難聽?你居然還會覺得這話難聽。那你知道我看著你、我更覺噁心嗎?”墨蘭諷刺說道,“因為你,楠竹才不得已到顧家堡打工還你賭債,你心裡就沒點愧疚嗎?”

“我……”夏小松正欲辯解,就被墨蘭直接打斷,“楠竹從小就和你一起在獵場長大,你應該知道,她嚮往無拘無束的自由,但是為了你、她甘願到繪家打工,又為了你被迫失去自由到顧家堡做長工。你知道她在顧家堡受了多少委屈麼?”墨蘭生氣質問道。

“你胡說,她和我說她在顧家堡吃好的喝好的,愜意得很。”夏小松被批得顏面無存,生氣地反駁道。

“你還不瞭解她嗎?從來報喜不報憂,不開心受委屈了也要自己扛著。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她在這裡呆得並不開心,受了很多氣、很多委屈。但是當繪梨皓要帶她走時,她還猶豫了,並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害怕她任性一走了之,你連命都要被拿來抵你的賭債!但凡不是因為你,她早就一走了之了。而你卻還總是這樣三番五次地來和她討錢去賭博,你還是個男人麼你?”墨蘭毫不留情地批評道。

夏小松也感到內心一陣陣酸楚,他一直以為、夏楠竹在顧寒身邊做事,顧寒貴為天狼城城主,顧家堡其他人應該對她都恭敬客氣,她日子必定也過得很舒心。沒想到……

“知道速太嵩老爺為什麼喜歡君子蘭麼?速老爺一生清白剛直,即便後來因為一些事而被世人所責罵,但是他認為自己清者自清,也不願過多地去辯解。深谷幽蘭不以無人而不芳,而更潔身自好,頂天立地活著,不然、白糟蹋父母恩賜在世一場!”墨蘭據理力爭道,“你踐踏的君子蘭已然成事實,讓你賠再多的錢也挽回不了,你這樣的人,讓你賠錢、我還覺得讓你玷汙了這君子蘭!”墨蘭憤然教訓道。

夏小松低著頭看著那幾朵被自己摧殘了的君子蘭,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想到夏楠竹,自己是在乎夏楠竹的不是嗎?自己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只是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愛賭錢愛酗酒,無法剋制地深陷其中。那麼,對於夏楠竹而言,自己不正是那令人厭惡噁心的寄生蟲麼?只不過,夏楠竹從來沒有真正放棄過自己而已……

夏小松只是怔怔地看著墨蘭,卻也一語不發。

“行了,你走吧!”墨蘭既生氣又失望說道,便轉身欲回北院。

“姑娘……”夏小松忽然喊住。

墨蘭回過身不解地看著夏小松,沒想到他居然拱手作揖,低下頭恭敬地問道:“可以、告訴我一下你的名字嗎?我沒有什麼意思,不過許久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子的話,我有些感動,當然更多的事慚愧,我……”

“墨蘭!”墨蘭未等他說完便說道,“我叫墨蘭,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見到你,你不再是現在這副德行的你,而是一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墨蘭真誠地說道,便離開了。

夏小松方才漸漸抬起頭,自言自語道:“我會的,下一次見到墨蘭姑娘,一定是一個全新的夏小松。”說著,拳頭也不知不覺緊緊握住,用力得青筋都佈滿了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