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辭鳳眸一冷:“你傷了我的人?”

朱喻言只覺得頭皮一炸,趕忙低頭行禮:“誤會誤會,小道不知是君公子的人,小道定然全力治好公子的人,不論靈丹妙藥還是法力修為,只要公子開口小道莫敢不從。”

小道……沈乾看看君辭再瞅瞅老道長,心裡就有點不平衡了,這老道長見了自己啥反應都沒有,怎麼見了姓君的就這麼敬畏?同樣是在客棧裡當老闆的,做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廢話少說!”趙大人按奈不住,再次開口,投向君辭的目光中分明帶了不純淨的目的,“這件案子本官定要帶人回去嚴審做個了結,既然大老闆不去,二老闆去也使得。”

還審個屁,無憂是如何被妖怪控制,發起狂來又是什麼樣子史家夫婦跟著進來看得一清二楚,現下見伸冤無望遇到妖怪只能自認倒黴,趁人不注意悄悄走了。原告都沒有了,審個玻璃球啊!瞧他盯著君辭眼中盡是驚豔和貪婪的德行,沈乾用腳指頭也能猜的出來他想幹嘛。

連狐狸都不要了,姓君的這張臉也是妖孽得可以。

君辭負手,上前一步。

沈乾笑嘻嘻地往他身前一擋:“呵呵,多行善事福自盈,切莫動殺心啊。”

趙大人笑道:“沈老闆儘管放心,只要二老闆好好配合審理案件,本官怎會為難?”

這人腦袋怕是讓門擠的不輕,他說的君辭!

君辭輕輕將沈乾扯到一邊,爽利道:“本公子隨你去便是,離家之後除雲城外還不曾見過其他地方的風景。”

沈乾不無擔憂去扯他衣袖:“君辭……你若想看風景,等開春了我帶你去城北暮春山上看桃花。”

君辭側頭看他,眸中神色不容質疑:“好好看家。”

這樣的神色沈乾見過一回,然後……阿彌陀佛還是不提了。

趙成吉喜出望外,當即叫人去請轎子,帶著人撤出了隨便花,一副如意算盤打得嘎嘎響。現在開口要狐狸師出無名,可一旦到了自己的地盤,這細皮嫩肉的公子還不任自己拿捏?到時候若順從便罷了,若不順從便給他吃些苦頭,隨便花的二老闆都捏在手裡,還愁他們不肯交出狐狸?

到時候美人權勢富貴,還不想要多少有多少?老天爺對他真是太好了!

沈乾望著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不厚道地搖搖頭:“趙大人,保重!”

雲城安安靜靜地睡在平靜的夜空之下,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東方微白,星辰漸隱,天就要亮了。

自從君辭被帶走,沈乾的心就一直懸著沒放下來過,他好怕今天君辭剛去,明天就傳來縣衙沒了的噩耗。

涼花花和少芒不在家,客棧裡打過仗之後亂七八糟一片,就只有兮越一個人收拾,實在忙不過來便燃了信香,將三里川裡那個好欺負的紅泥喊來一起忙活。

兮越著白衫,肩膀處繡著竹青色淡雅疏影斜枝,紅泥穿紅衣,水紗輕飄飄的,腰封上方繪了尾金色鯉魚。

兩人看起來差不多大,都是十六七歲的孩子模樣,兮越靈力精純渾厚,手腳強健有力精神飽滿爽利。相比之下紅泥就單薄纖弱得多,腰身細得一陣風就能吹趴下似的。

兮越看著他老老實實地又搬又扛,沒多久潔白的額頭上便起了一層薄薄的汗,連眉心的硃砂印都朦朧起來,著實給妖怪丟人,忍不住問:“你就不能用點法術偷個懶?”

紅泥聲音軟軟糯糯的,人又實誠:“我不會。”

兮越納悶兒地抱臂:“你不是跟君公子打過架嗎?”

紅泥眨巴了兩下含著三里川不息之水的大眼睛:“兮越哥哥,這件事你可能有點誤解,我不是跟君公子打過架,而是被君公子打過。”

兮越:“……”

那次在三里川哪裡能算得上打架?分明是被死死碾壓好不好。

他從修成人形就跟著紀老爺子,心思全用在做泥塑上了,會幾個御水、風刃之類的簡單法術也就只有打架的時候能用。兮越伸出一指點在他眉心的硃砂印上,閉目將他體內經脈搜尋了一個遍,心臟打顫地搜到了一點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靈力。

這孩子原本就沒什麼修為,還被自己家的二老闆打散了大半,一時間竟然替二老闆慚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