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兮越盯著對方,面上神情十分認真,道:“我勸你善良。”

兩個拿馬鞭的官兵先是對視了一眼,隨即全場爆發出一陣大笑,另外一個捧腹道:“你聽到這小子說什麼了麼?他叫我們善良?哈哈哈哈,”他突然神色一冷,發狠道,“爺爺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善良!”

說著舉起鞭子狠狠朝歲歲臉上抽下去!

歲歲大大地哭喊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試探著抬頭望去,淚眼模糊中,白衣少年穩穩當當地攥住了那名官兵的手腕!

那官兵一身橫練的力氣,發狠之下竟然與對方僵持不下!掙得面容扭曲,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其他官兵見狀也都不禁一陣驚詫。

反觀兮越,面上則輕鬆得多,彷彿手裡捏著的根本不是一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大漢的胳膊,而是普普通通的菜碟子,叼著枯草的嘴角甚至還能看到一絲絲弧度,只是……

被捏住的官兵脊背不自覺地一陣惡寒,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弧度中帶著些令人恐懼的殘忍?

空蕩蕩的六璃街上刮過一陣刺骨的風,酒招旗隨風飄搖,將寒意搖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我勸你善良,不代表我就善良。”兮越每說一個字,指上的力道就重上一分,“你不聽,那就用我的方式來解決了。”

他神態自若地說完一句話,安靜的空氣中傳來清晰入耳的骨裂聲,那名官兵已經發出野獸般的嚎叫,五官扭曲,冷汗直淌,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整條胳膊,骨頭全都碎了!

其他人全程呆愣愣地站著,他們不是不打算幫忙,而是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楚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時候站到他身邊的,又是怎麼捏上了對方的手腕,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聽到了慘絕人寰的叫喊聲。

等他們終於想起來要出手的時候,兮越已經踹倒了押著阿松和歲歲的四個人,又將另外一個拿馬鞭的官兵一耳光扇得倒射丈餘遠!

再一眨眼,感覺一陣風拂過自己身側,而後頭猛地歪向一側,臉上一陣熱辣的劇痛,伸手去摸,一手的血,血裡還混著幾顆新鮮熱乎的牙。

現場唯一站著的史家夫婦瞠目結舌地看著空空蕩蕩的隨便花大門口,大門緊閉,六璃街上酒招旗隨風搖擺,哪裡還有白衣少年和兩個孩子的影子?

兮越的能力沈乾是瞭解的,但是親眼瞧著一百來號人齊刷刷捂著臉蜷縮在地,捧著血淋淋牙齒哀嚎的場景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嘖嘖又嘬了兩下牙花。

兮越瞧自家老闆臉色不是很滿意,上一秒還冷著張臉像個隨時要毀滅世界的狠角色,下一秒立馬又成了人畜無害的溫潤少年,體貼地問道:“要不我再出去一趟,每人補一拳?”

剛剛沈乾說的是揍他們,而不是弄死他們,他還特意記著這個點動手的。否則在他們臉上砸那一拳的時候稍稍用點力,一次性就解決了。

沈乾點著三尾的小腦袋,呵呵乾笑了兩聲:“算了,其實我就是想知道,既然你不是善良的人,為什麼還要勸別人善良?”

兮越理所當然道:“別人善良了,我過得才舒服嘛。”

“……”沈乾頓了好一會兒才心悅誠服地道,“我覺得你說得特有道理。”

真特麼不愧是君辭那貨帶出來的人!

小歲歲紮在扇子懷裡一個勁兒地哭,奶聲奶氣兒的很是無辜。阿松見了無憂便問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成了殺人兇手。到底是孩子,跟熟悉的人說說事情的原委也能稍稍安心些。

沈乾則繼續在屋子裡來回晃盪想對策。

官兵們人在外面,每到飯點兒就倒替去休息吃飯補充體力,沈乾他們雖然出不來,但好在正是年節,客棧了備下的年貨不少,暫時也不愁吃喝。

日頭漸漸西斜,最後完全沒入灰白的雲層裡,銀黃色的新月只露出小小的一個牙兒,倒是星子閃閃亮亮地鋪了滿天。

史家夫婦說什麼也不肯回家等訊息,殺了他們兒子的兇手不伏法他們絕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