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無憂真的有問題?(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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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們帶傷守了一整天,這會兒有的扶著刀槍站得歪歪斜斜,有的直接坐在青磚地面上,背靠背倚在一起,有的罵罵咧咧還拿隨便花沒轍,東倒西歪的半點沒個官兵該有的樣子,可見連音縣的軍紀在趙成吉的治理下是何等的渙散。
隨便花大門前的紅燈籠毫無徵兆地亮了起來,官兵們先是一驚,旋即交頭接耳,兩個管事兒的低聲交談,這家客棧也太他媽邪門兒了吧?派人回去稟報趙縣令,請個懂捉妖的大師來相助。
無憂午飯就沒吃,晚飯還是擔驚受怕地一點兒胃口都沒有,被沈乾一句“再不吃的話,爺立即把你扔出去給他們綁走。”逼得胡亂吃了幾口,也根本沒嚐出什麼滋味。
他覺得自己要做點兒什麼事情才能沒那麼害怕,幫扇子收拾完碗筷後便找來笤帚掃掃這裡掃掃那裡。
但客棧在過年之前已經徹徹底底地打掃過一遍,左看右看到處乾乾淨淨的實在沒什麼可清潔的,只好又尋來花剪,有一下沒一下地修剪賬臺琉璃花瓶裡插的紅梅花。
沈乾靠著碗口粗的大理石頂樑柱,手託下巴裝包拯,他覺得花剪的聲音咔嚓咔嚓的吵得很,太影響自己推理了,抬頭剛要開口讓無憂歇一歇,一句話讓眼前的畫面堵在了喉嚨裡差點兒噎得上不來氣。
無憂面色蒼白神情木然,手裡的花剪機械地開合,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更加詭異的是瞳孔中竟然流淌著肉眼可見的黑氣!
“大家小心!無憂情況不對!”
十
鍋裡的餃子已經浮到了水面上,冒著的騰騰熱氣像白霧一樣瀰漫了整個屋子,普通的農家小屋倒像是仙境一樣輕柔而夢幻。
無憂抱著妹妹守在灶臺,時不時幫她擦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等一會兒,再一小會兒就能吃了。”
阿孃從碗櫃裡拿來笊籬,順手往兩隻饞貓兒嘴裡塞了一塊白花花硬邦邦的粽子糖,腕子上的素面手釧兒還是成親時阿爹守著銀匠打了送的:“哄妹妹一邊玩去,餃子就要出鍋了,小心燙著。”
“哦哦。”無憂點著頭又向灶膛裡送了一小把柴枝,火焰輕輕一舔便將那柴融為一體,更旺了起來。他將妹妹抱進裡屋矮床上坐著,將沉重的木桌拉到屋子中央的位置,搬了四四方方的簡陋竹凳放在桌邊坐好了就等著年夜飯。
聽到廚房裡有碟碗相碰的聲響,他坐不住地探著身子往外瞧,就見阿爹笨手笨腳地捧了粗瓷大碗放在灶臺邊,拉著阿孃嘿嘿嘿傻笑了半晌,末了從懷中摸出個漂亮的玉蘭花檀木髮簪為阿孃插在髮間。
無憂也跟著樂呵呵的咧嘴笑,整顆心又軟又暖,明明那麼幸福,可為什麼每次感受到的時候心裡某處地方總像是被滾水澆了一般痛得忍不住流淚?
話音未落,兮越和扇子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移到了沈大老闆身前,做出防禦姿態,阿松立刻抱著歲歲躲到沈乾身後。
沈乾的話像是驚醒了沉睡中的惡鬼一般,無憂停下剪花的動作,空洞的眼睛朝這邊望過來,嘴裡發出類似幼獸的低吼,雙目茫然地尋找著,突然鎖定了某人,舉了剪刀便衝過來!
扇子纖手結印,動作迅速得出現道道殘影,四張兩人多高的團扇憑空出現,扇面上的墨繪青山雲府翠芒乍閃,從四個方向合攏而來,像個囚籠般將無憂困在其中。
黑氣像洪水決堤一樣從無憂的眼眸、袖筒、衣領裡湧出,花剪上黑氣躥騰跳躍如同囂張的火焰。
有了黑氣的加成,花剪像是變成了厲害的法器,隨著無憂手臂揮舞,一下一下敲擊在團扇之上,竟然發出錚錚金鐵之聲。
透過門窗縫隙能看到隨便花裡面光芒忽明忽滅,金屬撞擊的聲音“咣咣咣”震耳欲聾。負責把守的官兵們立即一陣警覺,嚴陣以待,生怕裡面突然衝出個什麼奇形怪狀的妖怪把他們挨個兒吃個精光。
須臾,街道盡頭有一簇火把緩緩靠近,跑去回稟趙縣令的官兵急匆匆地走回來,讓開了身子把讓大家看到火把之後跟來的鬚髮花白的老道人。
客棧裡邊,無憂拼命敲擊了半晌也沒見巨大團扇有什麼要壞的意思,再加上兩大妖怪在自己身邊守著,沈乾有恃無恐地抱臂問扇子:“他這是怎麼回事兒?中邪了?”
扇子美眸微凝,略作思考後凝重地點了點頭,道:“像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附體?”沈乾納罕,“這東西想幹什麼?吸精?奪舍?避劫?復仇?還是……”
若是被什麼東西附體,無非也就那麼幾種可能性,要麼是想吸取宿主的精氣元氣,要麼是與人類有仇怨,為了躲避鎮法司的耳目假借他人之手,再有就是劫奪他人身體為己所用,或者被仇家追殺的時候用以掩蓋氣息躲避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