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知道沈老闆很護短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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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來晃去的沈乾目光無意中停在這個孩子身上,眼眸微眯,是他眼花了麼?怎麼會在他的雙眸中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逝的茫然和空洞?
難不成這孩子真的有什麼問題?
冷不丁外頭又在喊,趴門縫的扇子焦急道:“不好了主子,他們抓了阿松和歲歲!”
八
沈乾一驚,當即便罵了句髒話。
挾持兩個無辜的孩子來逼迫另外一個孩子就範,這些人還真幹得出來!
無憂也趕忙趴在門縫上朝外瞅去,阿松哥哥還鎮定些,小歲歲已經嚇哭了,官兵放話,無憂一個時辰不出來,便每個時辰賞他們十鞭子。
無憂小小的拳頭緊緊捏到一起,他與二人朝夕相處,阿松就像大哥哥一樣照顧他,小歲歲那麼可愛,時常拉著他的衣角問東問西,他怎麼忍心看著他們因為自己受連累?
掙扎再三,無憂終於開口求沈乾:“沈老闆,要不您還是把我交出去吧,歲歲還那麼小,怎麼能捱得了鞭子?”
沈乾嚴肅道:“別說傻話。”
無憂:“可是……”
沈乾:“沒有可是。”
他說話聲音並不大,也不存在什麼威嚴,可是就帶著一種莫名的堅定,讓人即便身處如此境地也無形中安心了不少。
扇子一直在觀察情況,官兵們要打人居然不是嚇唬嚇唬無憂而已,還真拿了馬鞭來押著兩個孩子準備動手!扇子慌忙道:“主子主子,他們真的要打阿松和小歲歲!”
沈乾怒了:“臭不要臉的!兮越,揍他們!把人給我搶回來!”
歲歲記憶的開始是一間被燒燬得黑漆漆的破屋子,下雪的時候一群乞丐不分男女老幼地擠在一起,絲毫不講體面風化,用彼此的體溫取暖。
他記得一個又老又醜的婦女遞給他半個硬邦邦的窩頭兒時,面板上黏(無奈)膩骯髒的觸感,記得破屋子裡潮溼發黴的怪味。
還有後來那個只有一條胳膊的中年乞丐被一群穿戴整齊的家僕追打進門的場景,他們在中年乞丐身上搜出了自家主人被偷走的玉佩,將在場的乞丐一個不留地抓去官府。
阿松將他搶了就跑,躲在路邊草窩裡被拽出來打了一頓,棍棒落下的時候還將他緊緊護在懷裡。大概那群人不屑於跟兩個小屁孩兒較勁,打累了也就紛紛離去,沒再追究。
後來他就跟著阿松到處乞討,仰著頭跟人喊“大爺”、“好心人”,求他們賞口飯吃,在遇到扇子之前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這樣度過了。
那天他和阿松因為惹怒了熱麵攤的老闆,被一條黑色大狼狗追到死衚衕躲無可躲的時候,扇子姐姐就像一位翠衣仙女一樣從天而降,不僅趕走了惡犬。
還將他們兩個帶到了一個有被褥、有糕點、有新鮮飯菜的地方,對他們兩個來說,隨便花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
他永遠也忘不了衣著華貴的沈老闆在他們兩個面前來一邊回踱著,一邊抓耳撓腮像是逼死了一半腦細胞,最後摸著他的頭毅然決然地說:“歲歲平安,爺決定了!你就叫歲歲!”
那天就像是他的重生一般。
按照整個冬天的溫度來看,今天的太陽還是比較暖的,但阿松和歲歲卻一點兒都感受不到陽光的美好。
兩個孩子被按著跪在冰涼堅硬的地面上,魁梧的官兵往他們面前一站,將二人徹底罩在了陰影之中,緩緩抬手,馬鞭就在頭頂揚起!
阿松目光堅毅,他做乞丐的時候挨的打還少麼?他不怕!
歲歲一邊閉上眼睛一邊哭得聲嘶力竭。
就在鞭子即將落下來的時候,隨便花大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眾人抬眼望去,就見裡面走出一位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年,樣子乍一看五官端正溫文爾雅。
仔細看,卻能在眼角眉梢尋出一絲少年人特有的桀驁不馴,尤其嘴裡還叼著一根枯黃的草藥,氣場越發不羈。
在不下百人的包圍下走起路來依舊不緊不慢,官兵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打破的結界對他來說彷彿根本不存在般,好整以暇地站在了眾人面前。
“兮越哥哥……”歲歲受的委屈可不小,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被人扭著胳膊,聲音含含糊糊,小臉哭得像個花貓。
兩個拿馬鞭的官兵皆是冷笑,一人道抱臂,嘲諷道:“這家客棧的店裡沒人了是怎麼的?一個個的盡是些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連個頂事兒的都沒有。”他揚起馬鞭就要朝阿松身上抽下去,張狂道,“叫你們店裡的殺了人的那個賊小子滾出來,否則連你一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