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芮沒好氣的說道“睡覺!你誰睡覺會穿著衣服?而且緊鎖房門?”

李元狩說道“看你說的,我睡覺鎖門怎麼了?你不怕口不言錢就躲在房樑上,等我們睡熟了,跳下來偷東西嗎?而且我喜歡穿衣服睡,怎麼了?”

頓了頓又說道“我要是不穿衣服,被你這麼冒失的闖進來,哎,豈不是被你佔了大大的便宜。”

蕭芮一見他在房子裡沒能捉到證據,自己闖進他房裡確實失禮,但見他出言不遜,頗為生氣,可他到底是元鼎的師兄。

便說道“哼,好一個師兄,自己師弟受了重傷,居然還有心思睡覺?果然是一位好師兄啊。”

言罷,便拂袖而去。

聽到蕭芮說師弟受傷,李元狩滿是疑惑。

錢朵朵如何能傷了元朔師弟?

莫非是……

李元狩也是聰明人,就憑端木元朔攔住自己,讓錢朵朵逃脫,加上夜晚駕馬車離去,當然知道端木元朔對錢朵朵的心思。再加上錢朵朵的奶奶喪於自己劍下,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自言自語道“師弟啊師弟,師兄對不起你,但也是沒辦法,奉命行事,你不要怪我啊。”

隨後趕緊起身,將一個面具踢到床下很裡的位置,便速速下樓,看端木元朔去了。

話分兩頭,說錢朵朵這邊,被蕭芮問完話,還在呆呆的坐在那,愣的出神。

口中一直重複道“你為什麼要護我?你為什麼要護我?你為什麼要護我……”

忽然,瞥見裝著奶奶遺物的兩個包袱,趕忙一點一點地爬過去,將那兩個包袱緊緊抱在懷中,哭喊道“奶奶,奶奶……”

猛地感覺腕部、腹部一陣痛,將她從對奶奶的哀痛中拉回現實。

原來是被蕭元鼎踢得兩腳,已經淤青,被包袱裡的硬物硌到。

錢朵朵忽然反應過來,自言自語道“遺物?奶奶怎麼會有遺物!”

趕忙開啟兩個包袱。

包袱裡竟然是金燦燦、白花花的金銀。

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道“朵朵姑娘,我師兄不慎將令祖母失手殺死,我實感抱歉,但還是請朵朵姑娘不要自尋短見。這些金銀是你二人跳下房頂時散落的,我現在將其還給你。朵朵姑娘,我深知大仇不共戴天,姑娘若要尋仇,請活著來成都端木家,活著來找我報仇吧。留名:端木元朔。”

錢朵朵喃喃道“端木元朔,端木元朔,姓端木的端木,狀元的元,晦朔的朔。冤有頭,債有主。你為什麼要護我?你為什麼要護我……”

錢朵朵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駕馬車往咸陽渡口悅來客棧而去。

她哪裡會駕馬車,只不過抓緊韁繩,信馬由韁的亂竄。

終於一點一點一點地捱到能看到咸陽渡口的地方,卻收緊韁繩,不敢前去了。

她害怕了,恐懼了。

她她害怕李元狩手中殺死了奶奶的利劍,她害怕端木元朔手中刺傷他自己的利劍,她害怕見到端木元朔奄奄一息的樣子,猶如一把利劍,一點一點地割在自己心上。

她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武功低微,怎麼報仇?去了只是送死……對,我得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報仇!”

其實她只是不敢再向前,比起死亡,前面有更令她惴惴不安的事情,就是端木元朔的傷勢。

她不敢再向前,她害怕聽到或者見到端木元朔傷勢過重,神仙難醫的訊息。畢竟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那一劍直刺在他胸膛左側,必死無疑。

她不敢再向前,因為只要她不再前進,她就不會看到傷害她很深很深的那三把利劍,她就不會聽到端木元朔不治身亡的訊息,她就認為端木元朔還活著,自己也從來沒有遇見過那三把劍。

想到這裡,錢朵朵自言自語道“端木大哥,我相信你還活著,你是好人,我奶奶說好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不用我過去,你一定還活著,你肯定活著,我不過去。”

錢朵朵駕著馬車,不進不退,不戰不降。就是呆呆的愣在哪裡,自顧自的按自己心意幻想。

而端木元朔這邊,也的確吉人自有天相,天生心臟在右,而且為仁劍一側又窄了五分,避過要害,竹伯醫術高明,活了下來。

可是雖說活了下來,但是畢竟身負貫穿重傷,難以行動自如。而解卦大會不日將開,從此到長安還有半日路途,如何能抵擋舟車勞頓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