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思撇撇嘴:“你說你,不帶護衛,不帶士兵。就這麼自己一個人來著大山裡,我怎麼放心的下。再說了,你當初是我給推薦上去,這次主公把蠻族北遷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你。”

他喘了喘氣,接著道:“要是辦好了,那我也跟著沾光不是。將來你,什麼令尹啊,國相啊,那都是入探囊取物一般。”

東方凌擦了擦汗水:“我可沒想這麼多,蠻族北遷不難,難得是後續如何管理。我想看看他們生活的環境、習俗,再慢慢制定適用於整個楚地的新法。隨話說,讀萬卷書……”

“行萬里路,我知道啦。這一路上看你不斷記錄山川風貌,哎,還是不能理解你們讀書人。不過我也不是光陪你來體察民情了。聽說南疆每年不少山貨,運不出山。”

錢思兩眼冒光道:“還有不少礦產什麼的。可惜殿下那邊催得時間緊,不能再往南去烈火群島看看,那裡的貨應該也不錯,這要是讓他們流動起來,嘖嘖嘖,得賺多少錢。”

東方凌笑了笑:“你啊,都做大夫了,還改不了這商人脾性。”

錢思爭辯道:“我這不是在給殿下想辦法開流嘛!你們就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當初殿下封我為中大夫,掌管國庫。你是不知道以前西楚國那幫蛀蟲們有多可恨。那國庫簡直比我臉都乾淨。”

“你說說,前方打仗要錢,文武百官的俸祿要錢,春耕秋收國家也要出錢補貼百姓。更別說三災七難,那個不是用國庫裡的錢去賑濟。但是整個西楚原來的稅收一大半被那些君侯們收入了自己腰包。光是王室直轄的那幾片地,頂個屁用。”

錢思的嘟囔聲越來越大,東方凌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看。這其實是各諸侯國的通病,甚至是整個大乾的通病,土地分封之後。只用象徵性地每年上貢,導致整個國家的財政很大部分進不來國庫。

東方凌嘆口氣:“其實要是其他諸侯國尚好,他們的君王。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用各種手段收回封地,避免士大夫做大。可是楚國的大夫們勢力過於龐大,各地的老世家更是手握私兵。”

他說著,眼睛中卻閃過一些神光,似乎抓到了變法的新方向……

歲末,按照慣例,沈樂在王宮組織歲末宴,因為這時各地分封的君侯、州牧、太守都要親自到王城送歲貢,參加歲末宴。

除此之外,宗室們還有王族宴,沈樂這幾日為了籌備這個,有些抓狂。

他終於知道對朝堂下狠手帶來的痛苦,不少公文,各地奏報堆積如山。再加上又解放了風眼,擾亂了四季常事,春天是不是會提前,各地春耕要不要也提前。這些事也必須由他來下決斷。

還有祭祀、吳越的戰報,一時間沈樂苦不堪言。

好在葉夕幫他分擔了不少事,甚至連邊關的軍務沈樂也讓她幫忙參謀。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寒濁送來的兩樣東西,卻讓沈樂差點吐血。

“這是什麼?”沈樂疑惑地望著眼前兩口分別發著金光與白光的箱子,向寒濁派來護送的盧翔問道。

盧翔滿臉凝重地開啟一口箱子,裡面光芒閃閃的一具男屍。

男屍如同或者一般,表面上看上去,除了臉色蒼白外,一切都好。

沈樂看著這句男屍,又看向盧翔開啟的另一口箱子中的女屍。

一下子往事湧上心頭,這兩人的摸樣如此面熟,還有這股力量。

腦海中閃現的一個畫面讓他瞬間恍然大悟:“這不會是玄教傳說中的神骸吧?”

盧翔凝重地點點頭:“那日巡邏計程車兵發現一具帶著詭異面具的屍體,在他一旁防著這兩口箱子……寒大人一眼便認出了這是玄教至高神的神骸,命我趕緊送來正陽給殿下處置。”

沈樂聽完後點點頭,不過他內心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為了這兩具神骸,當年在鎬京南城他的府邸,玄教可是拼了老命。如今這兩具神骸兜兜轉轉又回到他手上,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處置。

送還給玄教?他有些不情願,畢竟和玄教結怨不輕。

自己留下?可是又要面對救世軍的進攻,這神骸玄教內部肯定有尋找的辦法。

等等!沈樂一下子一種危機感湧上心頭:“盧老將軍,那天巡邏計程車兵是在以往巡邏的路上發現的屍體嗎?”

盧翔聞言疑惑地搖搖頭:“不瞞殿下,那天洛城周邊盛傳有山賊打劫商隊,所以官兵巡邏時便特意在那附近多停留找找山賊的山寨。”

沈樂一拍大腿:“山賊抓著了嗎?”

“沒有,說來也怪,我後來親自帶人把那幾座山頭、河谷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任何山賊的蹤影。可是當時去州牧府報信的人信誓旦旦地說,他們確實是被山賊打劫了。”

“難怪,難怪!你們被人下套了。”

盧翔聞言大驚失色:“這……這怎麼可能呢?”

沈樂意味深長地望著這兩箱東西,嘆口氣:“神骸是何等重要的東西,那個戴著面具的死者,想來是玄教的高手。能將他打死的對家又怎麼可能把神骸白白扔給你們。此事定然是背後有大圖謀……”

“搞不好……不好!他們想要引救世軍攻我。你來時可感覺有什麼異樣?”

盧翔露出驚訝地表情:“殿下,你怎麼知道,我們南下的這一路上,時不時能聽到喊殺聲,可是派出的斥候卻始終沒見到任何打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