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的想法確實不錯,現在最主要的,終是災民安撫,若是他們沒有安撫好,懲治貪官,並無大用,”皇上看了眼關上的門,鬆弛的靠在椅背上。

“只能如何安撫災民,還需要商議,物資是肯定要給的,但是從哪裡呼叫,這筆錢要怎麼出,才是關鍵,這國庫,剛給了一萬兩銀子,再撥款,可能有點給不出,畢竟這後期工程等等都需要用到錢,”林桁嘆了口氣。

“老四,還藏著掖著,”皇上許久才開口,林桁背後頓時冒出冷汗,皇上這般直白的提出來,肯定是有什麼理由。

“朕很是好奇,他藏拙的原因是什麼?”皇上敲著桌面,臉上滿是好奇。

“想來是,大皇子還有十三王爺一事,讓四王爺不得不藏拙,畢竟……”林桁沒有再多說什麼,可皇上卻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皇上輕嘆一口氣,隨後看向林桁,“你說,明天他可會說出他的想法?”

“依老臣的瞭解,四王爺是明事理之人,定是能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林桁沒有正面回答,但是皇上自是明白其中意。

“朕希望朕跟林愛卿能賭對,”皇上輕叩桌面。

“王爺回來了?”邵荁韻原本打著瞌睡,結果聽到急衝衝的腳步聲還有外間伺候的人的喊叫聲,瞬間就被吵醒了。

“韻兒,不是讓你回房歇著嗎?怎麼還在書房?萬一爺回房休息了呢?你豈不是要在這裡睡一晚?”殷鉦琰皺著眉頭道。

“屬下想著,王爺回來定是會往書房來,畢竟這件事情是大事,照王爺的性子,怎麼可能不會在書房裡想對策想到明天呢?”邵荁韻上前幫殷鉦琰更衣。

“爺留了一手,”待換好衣服,殷鉦琰便拉著邵荁韻坐下,“不過,父皇定是能有所察覺。”

接著,殷鉦琰把在宮裡發生的一切,都一一跟邵荁韻說了。

“王爺這拙,藏的可真好,”邵荁韻輕挑起眉頭。

“不藏拙,要如何?對策,爺定是能想出來,但是要不要說,才是關鍵,”殷鉦琰抿了抿嘴角,“爺只是想要換十三弟。”

“可是,對於皇上而言,這可能會成為威脅,”邵荁韻倒了杯茶遞給他。

“爺不過是一個被砍掉左膀右臂的人,現在對於其他人來說,根本構不成其他威脅,”殷鉦琰接過茶杯。

“對策,王爺是想怎麼解決?”邵荁韻沒有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災民問題,是最主要的,也是最急切需要解決的,”殷鉦琰拿起杯蓋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響。

“調糧是肯定要的,”邵荁韻坐在殷鉦琰身邊,“如今能拿出糧食的,除了江南,還能有哪處?”

“確實,調糧不難,只是…”

“只是這錢,拿不出來,對吧,”邵荁韻輕笑,“這一萬兩銀子本身就是擠出來的,能擠出來就很是難得了,接下來要做的還有很多,除了建設防洪堤以外,還要給災民建房,總不能讓他們流離失所。”

“那麼,”邵荁韻喝了口茶,“再拿出一萬兩來買糧草,根本不太可能,是不是?”

“沒錯,根本拿不出來,不然,父皇這一次也不會這般動怒,當然,我們可以從貪官那邊繳納過來的貪銀用在這上面,但是若是以這個進行,沒這麼容易就解決,這需要時間,可眼前,最緊要的,還是銀子,沒有銀子,根本解決不了,”殷鉦琰道。

“王爺肯定是有辦法了,對吧?”

“有是有,但是,爺覺得,可能會有點難執行,”殷鉦琰拿起一旁的筆。

“首先第一點,從江南調糧,肯定是需要銀子的,這銀子,我們可以從賦稅方面扣,也就是說在明年交稅的時候,江南可以少交稅以此來達成交易,”殷鉦琰在紙上寫了扣稅。

“我有一個想法,是否可以這樣,江南是糧倉,肯定是有很多個商家,那這樣,我們可以用自發的形式來徵集,誰給的多,那我們明年就少交百分之多少的稅,以此來達到不用錢就能徵集到物資的效果,”邵荁韻突然靈光一閃。

“不行,這樣會有人為了不交稅,把糧食什麼的直接獻出來,”殷鉦琰搖頭。

“不難,這個是有上限的,”邵荁韻輕笑,“我自是有想到這一點,首先,江南有多少戶糧商,爹爹那邊肯定是有記載的,他們的糧倉有多大,能力有多大,肯定都是被記錄在冊的,這樣,我們要求的是,每戶可以在十分之三這裡,抉擇自己要給出多少?”

“也就是說,他們只能在這個範圍內決定給出多少,而且,我們糧食肯定是有一定的限額,我們同時,也只找大的糧商來徵集,小的糧商,我們最好是放棄,這樣的話。防止後面需要用到的時候,沒有其他的糧商備用。”

殷鉦琰震驚的看著邵荁韻,他沒想到邵荁韻這般的細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