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最為無情之物,它不會為任何神通所挽留。

一旦等到仲迦趕到,眼前的這些還丹不管他們修行的是什麼神通,背後又有怎樣的故事,都只剩下死路一條。

這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真實。

所以玉宸臉上古井不波。

這是玄山三妖與司空徒都沒有料到的,他們並非是蠢貨,之所以選擇作壁上觀,完全是為了那一點私利。

可玉宸明白,這是修行人最該摒棄的東西,那些屬於凡俗之人對利益的斤斤計較,苦苦盤算。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他們看不見白鹿洞最宏大的佈局,看不見慈州只是這邈邈棋盤中無足輕重的一角,當然只是第一手。

白鹿洞與儒門的計劃之宏偉超乎了他們的想象,白鹿洞所要開闢的世界更非眼前這樣簡單。

“來,蘇徹,讓我看看的劍鋒能否斬斷我白鹿洞所要開闢的道路!”

玉宸一聲高吼,聲振寰宇。

在他身周,禺強神色複雜,巫支祁面帶不屑,而姑射的眼眸之中則更加複雜。

顯然在玉宸的眼中,他們三人已經不配作為對手,被有意無意的忽視掉了。

這是直接對上自己了。

蘇徹當然能夠聽到玉宸的呼喊,藉由陣法,他甚至能夠感受到更多的東西。

比如玉宸的武道罡氣,此刻隔絕內外,就像是蘇徹這一方小小鬼國之中的一個異類,一個腫瘤,一個可惡的贅餘。

蘇三公子莫名的升起一個念頭,或許在天地眼中,自己等修行人差不多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不過蘇徹不準備繼續推演陣法。

百尺天涯的確是個不容忽視的威脅,縱然蘇徹這邊有準備應對的後手,但是能夠快上一分就應該快上一分。

蘇徹將心神寄託於陣法之上,他能夠感覺到此刻天地之間的元氣恭敬而臣服,萬千鬼物無不在等待著他的佈置,在山陰縣浮現的這處鬼國之中,自己就像是一位並不存在,但是又無法繞過的君王。

既然要試一試我的劍鋒,那就讓你試吧。

蘇徹的神意凝結,在距離玉宸不遠處的地方凝練出一件白袍。

那素白的袍子似乎被無形之人,緩緩的在空中飄舞。

山陰縣中的萬千鬼物此時一起頷首,似乎在等待著那素白的袍子主人現身。

“志心皈命,九煞元君。”“紂絕陰天,紂絕陰天……”

鬼物們低頭嚎哭,口中誦唸不休。

這一點點誦唸彷彿無形之線,而此刻上面那飄舞的白袍似乎就是這些線條的終點。

法力,天地元氣,甚至那些法力與天地元氣共振而影響的法則,讓白袍成了整個陣法的一個“重點”。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著白袍聚攏,並最終凝練為一處。

而白袍則翩翩起舞,如游龍,如驚鴻,如霓光出水,如天雷迸裂,如九幽之中照亮一切的一瞬,如一切合歸無間的永恆。

白袍漸漸消散,此刻這象徵帝王的袍服已經無法再承載蘇徹投射在此間的意念,而是化作一抹白光。

這柄無形之刃帶著萬鬼嚎哭,帶著天地元氣之重,帶著正在不斷顫抖的陰陽法則。

對著玉宸迎頭斬下。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