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舒綽差點一口酒噴出來,他一邊袍袖堵著自己的嘴巴咳嗽,一邊朝著韋慶嗣和紅衣女子擺手。

“抱歉!抱歉!老夫年邁,喝不得急酒,見笑!見笑!你們不必管我,繼續,繼續……”

但是被舒綽這一打擾,韋慶嗣本來想說的話都忘了大半,他定了定神,又仔細的想了想之後,這才又張嘴對著紅衣女子說道。

“不是老夫就是想要阻攔你們,也不是老夫信不過夫人之德,實在是老夫對自己的劣子十分了解,夫人可以把持的住,但是小兒卻把持不住啊,若夫人真的想要想要小兒讀書有成的話,何妨給他十年時間,等小兒可以貫通我韋氏家學之後,夫人再來尋他如何。”

韋慶嗣的這番話才一出口,坐在一邊的韋正規有些不服氣了。

“阿耶,兒子沒有那麼不堪……”

“住口!”

對於自己的兒子,韋慶嗣毫不客氣,眼睛一瞪,厲聲喝道。

“知子莫若父,你有沒有這麼不堪,難道阿耶我看不出來嗎?”

“韋公所說也有道理……”

紅衣女子似乎是被說中了,點了點頭。

“自從奴認識韋郎君之後,他的確是有些懈怠了,這樣吧,莫若韋公每日給郎君佈置功課,然後由奴親自監督韋郎君完成,而韋公日日檢查,如此一來,郎君的學識自然可以精進……”

孔清的嘴角翹起來了。

還每日佈置功課……要是韋慶嗣真有這個水準的話,他現在也就不至於只混成了一個李建成的太子家令了。

隋朝的時候,京兆韋氏的確是人才輩出,但可惜的是都出在別的韋家,比如說逍遙公韋夐那一房,鄖國公韋孝寬的那一房,反正是沒出在他們彭城郡公的這一房!

韋慶嗣看著紅衣女子,眼中噴火。

這個該死的精怪,這是故意朝他的心裡戳刀子是吧,欺負他不會讀書是吧……

他恨恨的轉過身,卻看到請來的太史局的靠山正閉目盤坐,嘴角微揚,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該死的,太史局的這些傢伙也不靠譜……

韋慶嗣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兩圈。

既然太史局的這些道士不靠譜,那就不要怪他去找和尚來降妖除魔了,剛才太史局的這個道士不是說當年降服了這個火焰精怪的人就是佛門羅漢攝摩騰和竺法蘭嗎?

現在正好佛門的那些大和尚們都倒向了太子,自己這個太子家令就算不狐假虎威,想必也可以請幾個大和尚過來……

對,就這麼辦!

韋慶嗣又恨恨的看了看坐在那裡的紅衣女子。

好吧,就再讓這個妖孽多活兩天好了……

想到這裡之後。韋慶嗣猛然一拂袖,就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

“所謂婚姻大事應該由父母做主,而老夫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這個事情的。”

“無妨……”

紅衣女子輕巧的回答道。

“奴家與韋郎君本就是運與時會,所以才少承周旋,奴怕的就是有損於郎君的盛德,至於白首之盟對於奴家來說過於縹緲,不敢相求。”

“哈哈哈哈……”

舒綽終於忍不住了,拍著桌子就大笑了起來。

就連孔清自己都一臉正經的做出了撓頭的動作,用袖子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兩個肩膀一抖一抖的。

人家姑娘都擺明了說,就是跟你兒子打個友誼賽了,你還要怎麼樣?

你賺大了好吧!

“哼!”

韋慶嗣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一擺袖子之後,轉身就回了內堂,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接著就看到紅衣女子款款站起,從容斂衽行禮。

“韋公慢走,以後還請互相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