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央城城主原想著佛誕節前夕抽空去趟伍家。可是事務繁忙,直到臨近佛誕節前一日的傍晚方才從這些繁重的事務中抽出身來。

食御府,是專門侍候城主日常飯食的機構。

食御府的管事曾龔臨近傍晚早早的就到了城主所在的大殿,因為整個未央城已經開始被雨霧瀰漫著,天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城主,城內小雨瀰漫,天色暗淡無光,您今日就早早的吃飯歇了吧。”曾龔就上到殿前對城主言說。

“曾管事,想不到這一日時光就那麼悄然過去了,也不知這外面就下起了雨了。”

“是的,城主,未央山氣候一日多變,午時還是豔陽高照,想不到到了傍晚就被雨霧籠罩了。”

“曾管事,你就下去吧,我今日著實沒有胃口,晚飯也就不用大費周章了。”城主剛閒下來,還在想著那郭敬啟壽辰遇到的朱貞,就想念起自己十幾年前已過世的女兒來,思念如潮,也像這雨霧一樣瀰漫著整個未央城的每個角落。

肚裡空空,沒有胃口,身心疲憊,是思念的終章。

“這,城主,您為未央山百姓操勞過度,可不要損了身子。我看還是給您做一些養神湯來吧。”

“不用了,曾管事,你就回吧,對了,從殿外喚了曹文曹武過來,我有事吩咐。”這曾管事就穩步退了出去,順便喚了曹文曹武過來。

曹文曹武是城主的貼身侍從,當日的郭敬啟壽辰,就是這二人相隨,城主對這二人倍加看重,倍加信任。曹文曹武兄弟二人一文一武都是未央城的卓越者。當然,對城主那也是唯命是從,隨時聽候指示。

“城主,這麼晚了喊我們兄弟有何事?”曹文就立於殿前向城主請示,曹武精神抖擻的立於曹文一旁,看著城主沒有說話。

“曹文曹武,現在收拾行囊隨我出未央城。”城主說著,從案前走過來。

“出城?城主這麼晚了,又下著雨的,可不敢貿然行事。”

“那有何不可?有你們倆,我還不放心嗎?”城主眼裡炯炯有神,很認真的看著這倆人。

“那,出城所辦何事?”曹文問道。

“明日就是佛誕節,我一早將以一個禮者的身份參加佛誕節,這事以由監理大夫去提前通知了寒潭寺主持俞青。”

“那麼,何不明早就派了馬車前往?”

“此次出行參加佛誕節,不想大張旗鼓,順便辦些私事,也方便行事。”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收拾些必備的出行所需品。”

“曹文曹武,記住了,簡裝出行,也許一兩日便回。”

“好的,城主,遵從。”兩人就回到住處,稍微收拾了一些行囊,然後跟隨城主就出了城去。

城主、曹文曹武披著斗篷,循著出城的路一直北行,不知走了多久,就走到了未央城城外的街市上。

晚上的街市,被雨霧籠罩著,路上除了他三人,再沒有其他人影。偶有幾處亮燈處,大概都是店家自己的處所。

“城主,這未央城外也沒有幾家像樣的客棧,您看,我們是能否勉強遷就一下?隨便先找個住所。”

“那行,曹文,我們就循著街市再走走看看,看哪家客棧還開著門,我們就進去歇腳。”正說著,只見遠處飛奔過來一個騎著大馬的人,那人正是伍尊,飛奔的大馬濺起的泥水就撒了他們三人一身。

曹武就大怒吼道,“哪個不長眼的畜生,如此橫行未央山?”

伍尊雖聽見了這人的吼罵,但是沒有停下了,回頭正看了這三人一眼,又抽打著皮鞭飛奔過去。

“這人是有些眼熟的。”城主就拍打了一下鞋上的泥漿,低頭說著。“你們可有印象?”曹文曹武都搖搖頭,“沒有。”

“那好吧,只是一時我也想不起來了。”這三人被飛奔的大馬濺起一身泥水的情景,剛好被開窗透風的史湘雲史裁縫瞧見了。

史湘雲在裁縫鋪的二樓,也是早早的吃了飯,穿了幾針針繡,實在無聊至極,也對明日的佛誕節有些憧憬,可是心裡卻不甚平靜,只覺得心神不寧,就走到窗前開啟了窗子,這才有見著了這一幕的情景。

“呦,這急性子的蠢男子,把三位給嚇到了吧,還把三位給濺了一身泥。真的是著急投胎的德行。三位如果不嫌棄,就到我鋪子裡來,直把身上的泥土給擦擦。”史裁縫在二樓朝著鋪子前的三人說道。

城主曹文曹武都仰著頭看著鋪子樓上的史湘雲。那史湘雲的臉映著房裡的燭光,有些微妙的紅暈,又加上本來的絕色容顏,倒顯得格外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