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川的側臉很完美,尤其是嘴角微揚的時候,他突然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過頭來深情的凝望著張路:“有,那個人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命。”

張路這麼大大咧咧的姑娘都被他整的嬌羞了:“你撒謊,你騙人。”

傅少川抓住張路的手:“你說過,撒謊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針,我很怕疼的,所以我永遠不會對你撒謊,騙人這種事情,老韓說小騙子騙人一陣子,大騙子騙人一輩子,只有老騙子才會從一而終,你放心,我絕對是老騙子一枚,會對你的一生負責。”

我尷尬的咳嗽兩聲,看見徐佳怡的車跟了上來,就停在我們後面:“那個,姐們,哥們,兩位,我還是下車坐後面那輛吧,你們倆現在這樣,讓我看著很惆悵。”

傅少川回過頭來壞壞的笑著:“你以為後面兩人會閒著嗎?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還真是哥幾個臭味相投,就停下來那麼一會兒工夫,透過雨幕看過去,徐佳怡和楊鐸已經激情熱吻上了,真不知道他們倆以前是裝的太像了,還是後來迸發出的愛情荷爾蒙,總而言之我夾在這四個人當中,簡直是如坐針氈。

最後我摸摸孕肚,不滿的說:“你們注意點胎教,我要是生個兒子像大哥一樣,那還得了。”

張路撅撅嘴:“像老傅哪兒不好了,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覺得挺好的。”

我還沒打趣她呢,她自己說完又補了一句:“說漏了,老傅是五肢發達。”

我都汗顏了,只好揭短:“我可不想生個兒子每天圍著一個女兒屁股後面跑,關鍵那女人還不待見他,天天見到他就跟耗子見著貓似的,我這當孃的心裡承受能力不強。”

要不是看到交警冒雨過來了,傅少川和張路估計還得膩歪一陣。

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姚遠不在,但是那天被我們問話的小護士在下面候著,在雨幕中大聲對我們說:“姚醫生上山去了,吩咐我們在山腳下等著,還有姚醫生說了,你不能上去,下這麼大的雨,路很滑。”

我當然不敢冒險上去,張路看著我一臉擔憂,也是於心不忍。

“這樣吧,我們開車上去,在半山腰有一個地方能看到韓野必經的那段臺階,黎黎,你也去看一看吧,一個女人能被一個男人這麼愛著,此生無憾了。”

小護衛一再攔截我們,說是這個天氣上山的話,怕出意外。

但我心意已決,張路也是全力支援我。

於是我們兩輛車又開上了嶽麓山,傅少川開的很慢,但這條公路上去並不遠,二十分鐘後,我們到達了張路所說的那個臺階的上面,往下一看,果真能看到,事業很開闊,但是韓野還沒來,張路在微信上讓姚遠共享位置,但是訊號太差,位置共享不了。

依照姚遠所說,韓野到達臺階處還需要大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坐在車裡等,但是車裡的味道讓我有些憋屈,總是想吐。

張路無奈之下只好打著傘任由我站在路邊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姚遠所說的半個小時雖然很漫長,卻也總算是熬了過來,但我們沒有看見姚遠和韓野等人的蹤影,張路一直在和姚遠聯絡,但是姚遠的電話已經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了。

我的心一直都是揪著的,生怕韓野會出什麼事情。

此刻我最希望的是聽到韓野走了,哪怕他像上次一樣一聲不吭就丟下我去了美國,也比現在這樣好受。

“別擔心,韓野自己心裡有數,與其讓他心裡悶著事兒,不如這樣受受苦,他對你的愛過於深沉無處傾訴,只能跟菩薩禱告,這不,菩薩不是顯靈了嗎?你和孩子本來是危險的,結果韓野上山這麼一跪一拜,你和孩子現在不但平安無事,還比以前健康多了,我相信他能挺過來,因為他的心中有信仰,一個人一旦有了信仰和寄託,就能所向披靡。”

張路的安慰我全都聽進去了,但我實在不忍看著韓野受苦。

“路路,你以前不信神明的,現在你信了嗎?”

我偏過頭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傅少川看張路的雙眼,也像是充滿了信仰。

我想最好的愛情大概就是她在看風景,而他,在看她,他的眼裡,她即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張路緊緊牽著我的手:“神明是什麼?愛就是神明,愛就是信仰,在韓野的心裡,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你隨時可以化為夏日酷暑裡的一股清泉,也能化作冬日冰封裡的一把烈火,你是一切可能,所以你要相信他,就像他此刻堅定對你的愛能支撐起皮肉之苦一樣。”

我的雙眼流著淚,心裡卻彷彿沁入了,涓涓細流,溫暖繾綣而又潺潺流動。

“黎黎,快看,來了來了。”

我還沉浸在張路的那一番話語中,她驚喜的指著山下。

果真,在樹林茂密的地方,有一抹光出現了,山下霧濛濛的雖然看不太真切,但是姚遠的燈光晃動了好幾下,張路突然間就哭了。

我也早已成了淚人兒,張路摟著我,我抱著她,心裡那塊最柔軟的地方,彷彿多了盔甲,又添了軟肋。

“傅少川你個王八蛋,你還不趕緊過來抱抱我們。”

張路雖然抽泣著,傘也已經丟了,但是雨奇蹟般的就停了,只是風兒吹動著樹枝,還是有雨水不斷的滴落在我們身上。

一旁的徐佳怡和楊鐸也抱在一起,竟忘情的吻了起來。

傅少川放下手中的傘,站在我們張路的身後,張開手臂將我們都摟緊了懷裡:“別哭了,小心你們的寶貝兒子一生出來,也是個水貨。”

張路破涕為笑,捶了傅少川一拳:“你才是個水貨呢,不許你這麼說我乾兒子,這一次我一定要在孃胎裡就好好教他學會幹媽二字,我有種預感,我的乾兒子不會和乾女兒一樣小沒良心,曾小黎,你敢不敢跟我打賭,乾兒子出生之後學會的第一個稱呼,一定是乾媽。”

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傅少川在我們耳邊大聲說:“那我得好好護著你們倆的腦袋,萬一你們腦袋進水了呢,多餘的水分全都流進了乾兒子的身體裡,等他一出生,乾媽沒學會,哭哭啼啼的性子倒是像極了此時此刻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