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在天乾之時,遞給韓靖的那匕首裡面藏著的東西,足以證明李瑛與當初沈涵的死脫不開關係。雖然其中最大的禍首就是韓靖,但是韓靖也絕對不會原諒其他的傷害了沈涵的人。哪怕那個人是與他相伴多年的妻子。

如今慶焱帝在朝堂上,最為器重的還是丞相嚴畢之和國師了。韓徹如今已經立身朝堂,昔日齊陽太子的舊部,雖不能在朝堂上明目張膽地支援韓徹,但是他們依然奉宥王為主。

來到大梁的一個月裡,寧玉與韓徹聚少離多。寧玉入宮與慶焱帝從各地蒐集起來的方士逐一打過照面。這些人或多或少與嚴畢之關係都不一般。也不能說都是濫竽充數選進來的,大多還是有真才實學的,否則即便慶焱帝再心急,也不至於被嚴畢之矇蔽多年。

慶焱帝知道寧玉是南宣的聖女,即便韓徹堅持要娶她為王妃,慶焱帝也沒有派人悄悄了結了她。他能接受一個南宣的遺民當他的兒媳婦,究竟是一心撲在了長生上,還是對韓徹這個兒子不甚在意呢?寧玉在這一個多月裡,也曾目睹慶焱帝震怒,連殺數十人,也見到他在宴會上與他的兒女們暢談,看來人皆有柔軟的一面,也或許是為了掩飾殺孽,而偽裝出來假裝安慰自己內心的。

寧玉將那些方士為慶焱帝專門調配的藥方,加以改良。慶焱帝自然不會那麼容易相信她,但是她的藥方,即便是嚴畢之還有國師蘇長溱,都看不出來什麼問題。慶焱帝對寧玉似乎也在逐漸付出信任。可是時間還是太短了。想要證明一個人的忠心,自然需要長久的時候驗證。

某一日。

寧玉正在長春閣中看著古書,正看得盡興,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動靜,才跨過門檻,看了看是什麼情況。結果韓徹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頭栽進了寧玉的懷裡。

“怎麼喝成這樣?”寧玉被他撞得後退了幾步,只能扶著韓徹,看著他醉醺醺的模樣,心想卻是韓徹何時這樣不知節制了?

“我難受。”韓徹委屈地看著寧玉,雖然外面天色很暗,但是襯著閣中的燈火,韓徹的眼睛似是忽閃忽閃的,更加顯得委屈可憐了。

你難受,就不要喝那麼多啊!寧玉扶著韓徹,他倒是也一點兒都不客氣,整個人都癱在了寧玉身上,寧玉心中才動了念頭,可是又下不去手,原本是想要將他直接摔出去的。

“海棠!木槿!快來幫我,”寧玉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們就這樣僵持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結果喊了半天,整個長春閣,安靜地只能聽見幾只鳥雀的叫聲以及,她那近乎絕望的呼喚了。

終於給她盼到了希望。

“松言!松言!”

“王妃見諒,卑職今日在校場比武之時,技不如人,傷了手臂,這是王爺的衣服,還請王妃多多關照了。”松言目光躲閃,迅速地交代完了。若不是殿下現在就在這裡,松言定不敢如此欺瞞王妃。

“他身邊的其它侍衛呢?一個都找不到了,是嗎?”寧玉板著一張臉,眼中卻像是在說,你們這些小把戲,是“為虎作倀”,還真把人當傻子了。

“王妃,卑職先行告退。”話音剛落,松言早就一溜煙兒地沒見人影了。

“你是真醉,還是裝醉?”寧玉看了一眼那跑得飛快的身影,隨即無可奈何地低聲問韓徹說。

“......”

“算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奇怪的是,寧玉這話一出,剛才不知道真醉還是假醉的韓徹,在寧玉的攙扶下,都可以自己出點兒力,便進了屋了。想來是怕自己再繼續磨磨蹭蹭的,就會被掃地出門的。

寧玉扶著韓徹坐下,剛要站起來,韓徹就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寧玉拉了近來,冷魅的清香繞著鼻樑。寧玉看了韓徹一眼,隨即偏過了頭去。

“渴。”韓徹的語氣中飽含著委屈,像是有人苛待他,不給他水喝一樣。寧玉無奈地起身倒了一盞茶,溫涼了之後,端到了韓徹面前。然後使了個眼色,讓他自己喝下去。

“殿下,水也喝完了。”寧玉將韓徹手裡的茶盞接了過來,放在了案几上。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你是自己走呢?還是要我送你出去?韓徹突然扶住了寧玉的雙肩,將她壓倒在了床上,“靈兒,我們是夫妻了。”寧玉摒住了呼吸。昏暗的燈光下,韓徹看著寧玉的眼睛,這麼美的一雙眼睛,怎能不令人著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