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非先上,謂之導,所謂‘非’乃是指用錯誤的思想來誤導君王。從上之非,即是指上位者錯了還附和於他,如此君王就更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便只能一錯再錯。見非不言,謂之屍,即看到錯誤反而沉默不語,屍是尸位素餐,意為沒有盡勸諫之責。”

“那有何良策可應對之?”上官瑾年邊喝著茶邊問道。

“導臣誅,阿臣刑,尸臣絀。”蘇越伶端著茶杯仔細端詳著杯身的花紋說道。

“何為導臣誅?何為阿臣刑?又何為尸臣絀?”上官瑾年又是一臉不解的望著蘇越伶問道。

“所謂導臣誅,便是將那些把錯誤思想引導給君王的人誅殺了;所謂阿臣刑,便是將那些阿諛奉承的臣子予以降罪、處罰之。所謂尸臣絀,便是罷黜那些尸位素餐不盡本分的臣子。”蘇越伶極盡耐心的給上官瑾年講解著。

“我的伶兒不愧是學問淵識之人,瑾年這廂受教了!”說罷,上官瑾年站起身來走至蘇越伶面前像模像樣的拱手抱拳給她施了個禮。

“趕緊起來吧,堂堂方寧侯竟沒個正經的樣子,沒得讓人笑話的。”蘇越伶噗嗤一笑道。

“誒,伶兒學識比我厲害,如同瑾年的夫子,既為授書先生,我這拜上一拜,也是應當的。”上官瑾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既如此,那這禮,我便受了。”蘇越伶淡然一笑道。

“其實,為君為帝王者,當去弱、威、辱此三惡之糟粕,取強、安、榮三曰者精華。為君之道,知者而不仁,不可;仁者而不知,亦不可;既知且仁,方是為君之道。”

“伶兒你是說為君之道在於取人有道,用人有法。取人之道,參之以禮;用人之法,禁之以等。”上官瑾年宛若聽懂一般。

“是了,真乃孺子可教也,聰明。”蘇越伶有所欣慰般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有道是,伯樂不能欺以馬,君子不可欺以人,這亦是明王之道!”上官瑾年拍了拍桌子站起身來說道。

“是了,是了,瞧不出來,你這呆子竟還學會舉一反三了。”蘇越伶一臉欣慰道。

“夫子這番苦心教導授予瑾年為君之道,瑾年若不曉得變通學以致用,豈不是辜負了先生的一番苦心了?”上官瑾年笑了笑說道。“伶兒。你說是吧?”

“是了,也不枉費我廢了這般的口舌了。”蘇越伶瞥了一眼上官瑾年,沒好氣的說道。“今日傳授學識一事,你需如何的謝我才是?”

“只要伶兒你說,只要你開口,你所說之事,我無不一一允了的。”上官瑾年凝望著蘇越伶,眼裡滿是柔情。“縱然是讓我登天去摘那天上的星子,下海去撈那殼裡的珍珠,我都無一不準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既不要那天上的星子,也不要那海里的珍珠,更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的。”蘇越伶端過茶來莞爾一笑道。

“那你要什麼?你到與我說來聽聽,看我能否為你尋來。”上官瑾年一臉好奇的問道。

“我只願天下蒼生,少了個如我這般可憐的人罷了……”蘇越伶將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臉上似是露出了難為之色。

“伶兒……”

上官瑾年望著眼前的蘇越伶,心裡面不是同情,有的只是憐惜。

眼前的蘇越伶,雖身為一介青衣,戲子之身,卻滿心懷憂天下蒼生。

她開口所願不為自己,只是為天下蒼生,能少幾個如她一般命運多舛的人。

“若有朝一日,我為君為帝王者,當……”上官瑾年凝神望著蘇越伶發誓道。

“若有朝一日,你為君為帝王者,你當如何?”蘇越伶端著茶杯仔細望著上官瑾年道。

“若有朝一日,我為君為帝王者,我定當治國馭民,調壹上下,將內以固城,外以拒難,治則制人,讓我南國百姓衣食無憂,暖而食充,居安而遊樂,不再為溫飽病疾擔驚受怕,不再受戰火荼毒生靈之苦,除此之外,我當省工賈,從農夫,禁盜賊,除奸邪,讓我南國百姓從此休養生息,我南國四海之內處處皆當昇平!”上官瑾年鄭重其事地說道,似是在向蘇越伶發誓,又好像再給自己定下這個宏偉的目標,並下定決心朝著這個目標努力的向前行。

“如此甚好,瑾年,你可別忘了你今日所說。”蘇越伶站起身來走至硯溪堂門前又轉過身來朝著上官瑾年莞爾一笑之後便徑直朝外走了出去。

“瑾年此生,定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