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局棋,你又輸了。”

松花窗下,閒榻前,蘇越伶手執一枚棋子莞爾一笑道。

“只是輸了這一局罷了,你我重新再對一局便是,我卻不信,次次都能夠輸予你,回回落不到贏。”

榻前,上官瑾年屏氣凝神的望著眼前的棋局,神色可謂說是一臉的凝重。

“論行軍打仗,我自是不如你,可是在這棋盤之上,方寸之間,若你我二人談論及輸贏,你卻不是我的對手。”蘇越伶端過茶杯淡然一笑道。

“下個棋,愣是被你吹噓的這般神乎其神。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上官瑾年胡亂擦了擦下顎的汗說著,眼神卻片刻離不開這方寸大小的棋盤。

“侯爺,帶兵打仗你還行,可要說這下棋,你是下不過我家姑娘的。”一旁的初晞也隨之附和道。“我看侯爺你還是早點投降放棄吧。”

“投降?荒唐,本侯卻是那等子輕言投降之人麼?帶兵打仗不會,在這下棋更不會,更不用說放棄二字了。”

此時的上官瑾年一股子執拗勁上來了卻是連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初兒是不想侯爺你輸給我家姑娘輸的太難看。”初晞見此忙噘著嘴小聲嘟囔道。

“本侯確是不信,哪能次次都給敗下陣來,前幾盤棋局輸了本侯既也就認了,這盤棋局,才開始而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只見得上官瑾年慌不擇路的端過茶水胡亂抿了一口才使得自己稍作安神。

“誒,觀棋不語才是真君子,你莫要在這裡打攪他了,唯恐亂了他的方寸斷了他的思路。”蘇越伶抿著茶笑了笑道。

“啊~對不住,我一定不讓初兒在胡亂說話。”澤淵忙不更迭的要捂著初晞的嘴,可還是晚了一步。

“侯爺自己不會,怎賴在初兒身上,竟怪初兒的不是了,侯爺會則會,不會就是不會,豈是我一介小女子胡亂說了個幾句就能影響到的?”初晞更是噘著嘴咧咧了幾句給自己抱屈。

“初兒,噓!”澤淵眼見氣氛稍有凝重,便捂著初晞的嘴搖了搖頭示意道。

“你再要在這說這說那的,小心我們的上官大侯爺急了眼唯你是問,真要到那時候,怕是澤淵也無可奈何了。”蘇越伶特意瞥了一眼上官瑾年說道。

此時的上官瑾年哪裡還管的上初晞說了什麼,只屏氣凝神,一心思慮著棋局的走向。

“侯爺大人大量,難不成還會跟初兒一介小女子斤斤計較了去,未免也太過小家子氣了吧……”初晞一臉不情願的瞥了一眼上官瑾年沒好氣地說道。

“給,這下總該能把你那多說的嘴巴給堵上了吧。”蘇越伶拗不過初晞的一頓能說會道,徑直將手旁的一碟子點心遞了過去。

“點心??”見到碟子裡那誘人的點心,初晞便瞬時兩眼似是放光一般,拿了一塊便放進了嘴裡細嚼慢嚥起來。“這糕點好吃是好吃,不過沒有蓮花酥好吃,初兒還是最愛吃蓮花酥。”

“唉,這下可沒法子嘍,好吃的都堵不上初兒你這張能說會道的嘴哦。”蘇越伶抬眸望了一眼澤淵說道。“澤淵你說呢,這該如何是好。”

“唔……這……”澤淵一臉無奈的望了望吃的正歡的初晞,又望了望蘇越伶和上官瑾年二人,頓覺面面相覷,尷尬至極。

“你看我作甚,難不成我臉上有食漬?”初晞見澤淵一直盯著自己,那你抬起手來胡亂在自個兒的臉上擦了一擦。“沒有啊?很乾淨啊?”

“初兒,你跟我來。”

說罷,澤淵徑直將初晞手裡的糕點放了下來,拉著初晞的手就跑了出去。

“誒??初兒還要吃糕點呢!!澤淵哥哥你這是要幹嘛,你要帶初兒去哪啊??!!”

由不得澤淵一把將自己拉住,初晞只好慌不迭的隨手順了幾塊糕點握於手裡,嘴裡,依舊胡亂嚼嚥著還沒吃完的糕點。

“沒了初兒這般能說會道的在這裡聒噪,這會子,倒是清靜了很多。”蘇越伶望著初晞和澤淵遠去的身影淡然一笑道。“也好,既如此,你我二人,便可安心對弈這盤棋局了。”

“這一步,到底該下在哪兒?下在這兒?不行,若是下在這兒,難免後頭會給打吃,那下在這兒?也不行,此棋若是下在此處,架不住後面就斷死了,死路一條。”

只見得,上官瑾年一臉凝重的神色,手執棋子忖著下巴思慮著,半天都舉棋不定沒有要落子的意思。

“想好了要下哪兒了麼?我這一盞茶的功夫都過去了,你連一字都未曾落下。”蘇越伶喝完杯中的茶,望著一臉凝重的上官瑾年頓覺莞爾一笑道。“茶涼了,我去續上,你好生思慮,莫要讓我等太久了。”

“嘶~怪哉,這局棋,我到底應是怎麼個下法呢?”上官瑾年忖著下巴,神色十分的不好看。

可能真如初晞所說,行軍打仗他還行,這下棋這等舞文弄墨的事,自己可能真不擅長。

“可是想好了這一步該怎麼個下法?”半晌之餘,蘇越伶拎著茶壺走過來問道。

“似是想到了,又像是沒想到。”上官瑾年只凝眸望著棋盤頭也不抬的回道。

“你不妨把這盤棋局,放在疆場之上,你我二人這黑白二子,不若是疆場上那對壘的將軍,兩軍陣前,你該當如何,才能保得這群將士有生還之路?”蘇越伶自斟著茶莞爾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