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眉曰遠山黛,最適宜你家姑娘了。”上官瑾年獨自斟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侯爺好功夫,畫的一手好眉,綰的一手好髮髻。”初晞連連誇讚道。

“那是,我們家侯爺總拿我來練手筆,我可吃了不少苦頭。”澤淵忙接過話茬說道。

“看來你這顆腦袋瓜子也不是銅鑄鐵造啊,我還以為……”初晞敲了敲澤淵的腦門不由得笑出聲來。

“啊,疼,你以為什麼啊,”澤淵捂著腦門故作疼狀。

“沒啊,沒以為什麼,嘿嘿。”初晞忙逃至一旁故作矜持道。

“唔……”澤淵望了望上官瑾年,又望了望蘇越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

“好了,言歸正傳。今日有一事,要同你們商榷。”上官瑾年定了定神說道。

“何事。”蘇越伶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問道。

“你們可願隨本侯往浙東走一趟。”上官瑾年掃視了眾人問道。

“何地。”蘇越伶依舊只是喝著自己的茶淡淡的問道。

“錢塘。”上官瑾年定睛看著蘇越伶,半晌才吐出這兩個字。

“哦,怎麼,侯爺這又是遣我回去?”聽到錢塘兩字,蘇越伶微微一怔。只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故作沒事般。

“非也,只是浙東災患,賊寇橫行,父帝命我微服私訪妥善解決此事。”上官瑾年慢條斯理地說道。

“哦,我當以為如何呢,原也想著堂堂一介方寧侯,整日裡公事纏身,素日裡都是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怎的今日得了空了邀我們錢塘一遊,原是為了皇命公幹啊。”蘇越伶淺嘗了一口點心悠悠地說道。“何時啟程”

“今日啟程,即刻動身。”

“好,知道了。”

“我先下去準備準備,你也好好收拾一番,稍做休息後侯府門前匯合。”或許是怕蘇越伶拒絕,未等自己把話說完,上官瑾年就領著澤淵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門去。

“初兒,收拾行李。”望著上官瑾年漸行漸遠的背影,蘇越伶淡淡的囑咐道。

“是,姑娘可是要帶些什麼。”初晞一邊埋頭收拾著行李,一邊詢問道。

“輕裝簡行,帶些換洗的衣物即可,其餘的,錢塘自是有的。”蘇越伶悠悠地喝著茶,依舊只是言語淡淡的囑咐。

“知道了。”收到指令的初晞又將從箱底翻出的衣裳給塞了回去,只留要穿的要換的貼身衣物移至他處重新整理放好。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蘇越伶細細地端詳著杯身的這段文字,喃喃自語,竟望的有些出了神。

“姑娘,收拾好了。”初晞拎著行李站在蘇越伶面前說道。

“姑娘?”

“什麼?”蘇越伶這才回過神來。

“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初晞指了指手裡提著的行李說道。“姑娘在想什麼呢,想的這般出神,竟連初兒跟你說話都未曾聽到。”

“奧,好,”蘇越伶望了一眼初晞手裡的行李又暗自定了定神。“走吧。”

方寧侯府外,上官瑾年遣的馬車早早地便侯在了侯府門口。

“侯爺此去多久可歸。”管家一面往車上遞著必需物品一面向上官瑾年詢問道。

“歸期未定,少則個把日,多則免不了個把月也是有的。”上官瑾年淡淡的說道。

“越伶姑娘的行李可帶足了,路上免不了吃的喝的,用不用老奴再……”管家轉而望向蘇越伶,像個長輩對晚輩般擔心憂慮道。

“管家辛苦,一切都帶足了,旁的錢塘自是有的,管家不必過多擔心。一路上的吃食也是備足了的,再帶就放不下了。”蘇越伶轉過身去朝管家溫柔的致謝了一番,隨即上了馬車。

“我們走了之後,侯府內一切事物,還請管家多多費心料理了。”上官瑾年一躍而上騎於馬身。

“是,那老奴就在侯府等侯爺和姑娘歸來。”管家朝著上官瑾年躬著身子行了行禮說道。

馬蹄南去,濺起皚皚雪花。一行人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漫天的白色晨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