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道:“顧太守為官廉正親民,絲毫沒有官僚氣派,與我叔父王州牧一樣,待人和藹可親。不必憂慮。”於是便收拾好,二人前來太守府中來。

顧昭聞知二人到來,便令請進,出得書房,來看縱橫新婚妻子模樣,一見甚喜,又問甘蘭祖籍家鄉,甘蘭一一回告,顧昭不禁讚道:“燕趙之地,不僅多慷慨悲歌之士,還多賢淑佳人。你倆真所謂天合之作也。”

甘蘭便謝道:“多謝太守大人誇讚,民女實在不敢當。”言罷,斂容向顧昭為禮,眉間微微一蹙,略略顯現一道紋路,恰好為燈光映照,被顧昭瞧見,顧昭不禁微微一驚,便又縱橫與甘蘭道:“且容我為你夫妻二人相面。”

於是帶二人進得客房,就房中燈下相之,相面完畢,顧昭不語,縱橫便問道:“大人相面如何?心中有所顧忌嗎?”

原來顧昭早年在河內郡時候曾與善於相面之人學得相面之術,能給人看相,雖然稱不上相面如神,然也大致上能準。今番見縱橫與甘蘭二人相貌,的確是可以配對,但看到甘蘭眉間出現一道紋路時候,知道此種紋路當有克婚姻美滿,難以持久。

顧昭本欲說出,但看二人新婚

燕爾,恩愛模樣,不忍敗此興,見縱橫問,便道:“無他,吾觀你二人之面相,甚為稀有,一時竟然不能做結論,想必此是絕品好相。”於是便招呼二人且坐下吃茶,吩咐家人快上酒菜。

縱橫聽後心中略略不安,因為知道顧昭文武雙全,所言必有道理。今見顧昭此沉吟不語之狀,恐怕自己與甘蘭相貌犯有忌諱,縱橫還記得曾與甘蘭合生辰八字時候,也在日柱上犯衝之事。心下不安,欲要問顧昭,又恐造次,只好吃了晚膳,先去客舍安歇,顧昭已經派人為縱橫尋得一處住所,打掃收拾乾淨了,置辦了傢什用具器物,讓縱橫與甘蘭明日便可搬來此居住。

次日,縱橫便與甘蘭搬進這處房舍,有兩間房子,帶一個閣樓,一個小院子,環境甚為清淨。房費顧昭已經代為付過了。縱橫心下感謝,也只有勤勤謹謹在官府做事,以此為報答。

甘蘭此前還沒有出過井陘縣,今來到幷州上黨,甚覺新奇,白日裡縱橫在官府值守,甘蘭便在家忙活家務,為縱橫做飯菜,漿洗衣服,縱橫公事完畢便回到家中,兩人共享二人時光。

空閒之時,便帶甘蘭在長子城中游逛,集市上買些家用飾物等。倒是過起了有模有樣的夫妻小日子。

如此過了些日子,縱橫心中一直有疑問,便趁了個機會悄悄問顧昭,自己與甘蘭相貌可相合否?顧昭見問,便略略嘆氣道:“本應該不瞞你,但恐敗了你新婚之興,所以沒說。我觀你妻子甘蘭面相,眉間有一道紋路,尋常不可見,此紋路按照相書上言,雖然夫妻可美滿,但婚姻終不會長久,乃兇相也。”

縱橫聞言,心中憂悶,縱橫便又請教顧昭道:“倒底是何兇相?能有化解之法嗎?”

顧昭見之,便勸慰道:“相面之術,也不過虛妄之說。況且我只懂得皮毛,只是按照相面之術來看是如此,這紋路生在女子眉目之間,便預示福緣不能盡享。但到底是不是,也不能斷定。你且不要憂慮,萬事皆有化解之法,安心謹慎度日,自然也就挺過災厄了。”

縱橫聞言始終心中憂慮,甘蘭覺察到,便問縱橫何故如此?縱橫向來誠實,只好以實相告,甘蘭聽後,並不以為然,笑道:”夫君多慮了,顧太守且都說相面之術不過虛妄之說,夫君又何必在意呢?”

見縱橫意還不解,便倚靠縱橫說道:“縱然真是如此,能與夫君相守此刻,甘蘭此生也心滿意足了。假如甘蘭有一日無緣在伺奉夫君,夫君就另外再尋一賢淑女子罷。”

縱橫不禁傷感,便對甘蘭道:“何言這般?我今生只要你,別的女子,我都不要。”言罷,緊緊抱住甘蘭。

甘蘭便躺在縱橫懷中道:”且休要管那些,人各有命在

天。我們安心度日,又有什麼災厄呢?”仍然如平常一般,不以此事為意。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縱橫放假半天,後半日便帶甘蘭去逛集市,給甘蘭買了些衣裳飾物,甘蘭又買了湯圓等回家,為縱橫做了湯圓,兩人吃了。又趁著暮色,二人來到郊外,看明月東昇,城中花燈遍佈,一派節日喜慶景象。甘蘭又一次感到了極大的幸福和歡喜,甜蜜地偎依在縱橫肩頭。

只是偶然會想起顧昭所言自己眉見紋路會克婚姻,甘蘭心想是不是這種神仙眷侶般美好的日子上天看到了也嫉妒呢,所以才不讓長久,甘蘭想到此時,心中也隱隱有所擔憂。

不知不覺,正月完了,冀州牧王扶致上黨太守顧昭書信,請調郡中都尉王騰來來冀州鄴城,顧昭接得王扶書信,便召來縱橫對其道:“似你這般武藝人才,放在上黨為一都尉,實在屈才了。今你叔父冀州牧王子助有調令來,要調你去冀州鄴城,冀州乃十三州之一,遠非上黨可比,你去了冀州,前程才更加廣大。我本要留你,但為不耽誤你前程,還是讓你去冀州罷。”言罷,將調令示給縱橫觀看。

縱橫見調令,兩邊都是自己恩師,也只好從顧昭之意,表示願意遵調令而行。便跪謝顧昭回複道:“春日將至,郡中事物繁多,太守日理萬機,難得閒暇,且郡中新招募兵丁,需要整訓,人手不夠,騰願再輔助太守一月,再去冀州可也。”

顧昭應允,於是回書王扶,同意王扶所調,待三月時候,就令王騰前往冀州來赴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