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宮鴻熙臉色凝重地快要擰出水來,他站起身,步履十分沉重地走向了自己的床榻,然後從床榻下的一個暗格中拿出來了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

盒子不是很大,大約只有他一個手掌大小。

宮鴻熙長嘆一口氣,從胸前的衣服中拿出來了一枚貼身儲存多年的鑰匙,然後用那把金色的鑰匙手指略微顫抖地開啟了那道鎖,盒子“咔噠”一聲開啟了,露出了裡邊的東西。

宮鴻熙將盒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張已經有些微微泛黃的紙張,他將那張紙緩緩地展開,紙上赫然畫著一個姑娘的容貌。

她的下巴尖尖的,眉如遠黛,杏眼微眯,櫻唇微張,頭也輕輕地歪向了一側,脖頸纖細修長,穿著一身櫻粉色的衣服,靜靜地依靠在玉蘭花樹下,任由微風輕輕地吹拂著她胸前的髮絲。

“阿寧。”

宮鴻熙帶有幾分纏眷地眸子緊緊地望著畫像上的人,他的食指動作輕柔地拂過畫中人的臉、胳膊,再到身軀,無一處不溫柔。

“十一!”

宮鴻熙凝視著畫像上湛怡寧的髮髻,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將畫像輕輕地放到桌面上,然後呼喚道。

“主上,臣在。”

十一從房頂上掀起了幾塊琉璃瓦片,然後直直地從上方跳了下來,惹來宮鴻熙不滿地聲音。

“你能不能下次從正門進來。”

宮鴻熙沒好氣地斥道。

十一從他第一次上戰場時,就已經跟著他了,跟了他大概有十年之久,兩人在私下沒人時的相處都是如此隨意。

十一趕忙解釋道:“主上,這不是你喊我喊的著急嗎,我一著急就——”

才怪。

主上平日裡無事的時候巴不得他們這些眼睛離他遠遠地,他在這太極殿的屋頂上都睡了多少年了,他就沒見過宮鴻熙大半夜的喊過自己一聲。

這次一定是有什麼緊急地事情要用到自己,才將自己喚了過來。十一心裡美滋滋地猜測道。

上一次這種情況出現,好像是去斬殺屠戮族遺留下想要推翻政權的皇八女,那夜真是血流成河,想起來他骨子裡都感覺熱血沸騰,難以言喻。

“十一,你說——”

“主上您吩咐,十一願為主上效犬馬之勞!”

宮鴻熙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了十一一眼,然後一臉嫌棄地繼續說道:“成了親的女子是不是髮型會換另一種樣式,我看阿寧她似乎還是梳著未出閣的樣式,這是不是有可能說明阿寧是在騙我,在哄我。”

“她是不是氣我這十年來都沒有找到她,生氣了,這才騙我說她成親了。”

十一“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主上口中的“阿寧”是何人士,他這些年來聽到這個名字的次數不多,但是幾乎每一次聽見這兩個字,都會伴隨著宮鴻熙陰晴不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