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宮鴻熙用帶著火·藥味兒的口氣開口了。

湛怡寧筷子舉到一半,還未來得及將魚肉夾起,進退兩難。

她確實是不喜歡吃魚肉,無論是什麼味道的魚肉她吃到喉嚨裡都會覺得很奇怪。

而且魚有一點特別不好,刺多還密,很容易卡在嗓子裡上下兩難。

然後吳零頗為體貼地抱歉一笑,將魚肉又重新夾走,態度極為自然地說道:“是我疏忽了,阿寧,我為你剝蝦吃可好?”

“她也不吃蝦肉。”

宮鴻熙冷冷地盯著吳零正準備剝蝦的手,再次開口道。

“誰說的!”

你要是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湛怡寧炸毛了,她像是個刺頭一樣地挑了挑眉,揚起下巴挑釁般地說道。

“從前我確實是不吃蝦,沒有人為我剝蝦我乾脆就不吃,現在啊,”湛怡寧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吳零,然後用最為做作惡心地語氣說道,“我有夫君為我剝蝦了,我怎麼可能不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是不是啊,夫君?”

湛怡寧將“夫君”兩個字念得是婉轉悠長、意蘊十足。

宮鴻熙的眸子更加陰沉,他的手“咚”地一聲十分響亮地敲打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碗筷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震得一抖,險些掀翻了桌子。

“夫君,好一個夫唱婦隨啊。”

宮鴻熙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眼睛通紅,眸底滿滿都是猩紅色,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隨後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樣,甩手徑直離開了這間“天字第一號房”。

宮鴻熙走了好一會兒,湛怡寧才終於將自己剛才那副張牙舞爪的刺頭模樣收了起來,身上的氣勢又重新變得平和了起來,她拿起一旁的筷子,輕輕地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一樣,說道:“吃吧,不能浪費了這一桌子菜啊。”

她味同嚼蠟一般,一筷筷地將圓桌上被名廚製作的精美佳餚放進嘴裡,眼眶裡慢慢地裝滿了眼淚,她含糊不清地說道:“吃啊,吃吧......”

吳零長嘆一口氣,然後也拿起了筷子,陪著湛怡寧一同將這桌上的菜吃了起來。

回到皇宮之後的宮鴻熙將整座寢殿裡的花瓶全都砸了,殿地跪了一地的奴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知道今天誰又那麼大膽地招惹了陛下。

“很好,非常好,太好了,你怎麼敢!!!”

宮鴻熙像是咆哮帝一般地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然後怒氣沖天地質問著吼道。

自從宮鴻熙登基以來,以雷霆手段清洗了一番前朝還有後宮,可以說朝臣中沒有任何一個敢跟這位以軍功登基的鐵血帝王抗衡,在後宮中,先帝司南也並沒有貪慾的想法,所以後宮也算乾淨,只有幾位位份輕的妃嬪。

宮鴻熙也為他們選擇了偏遠的宮殿,有宮人侍奉著,份例也不少,足夠她們平安富裕地過完這一生,所以平日裡也根本見不到她們。

別說是大臣們了,就連他們這些要日日夜夜同宮鴻熙相見的宮人們都害怕的他不得了,好在陛下並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皇帝,宮鴻熙每年也只有一次會失控。

然而今年,卻是宮鴻熙第二次失控了,宮人們對視一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宮鴻熙陰沉地對著底下的宮人說道:“你們退下吧,讓朕自己一個人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