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下沾上這樁恩怨,要是洩露出去,魔師生出殺心,父皇都保不住我。”

楊熹也是昨日也收到訊息,他所敬佩有加的奇人況先生,竟然有著驚人來頭。

天命宮罪人,驚神一脈餘孽,羽清玄的同門師弟,況長生。

自大盛立國,歷代皇帝的地位用八個字可以形容,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那個“一”,指的就是天命宮。

若早知道況先生的身份,給楊熹十個膽子也不敢與之接近。

“看你怕成這樣,老夫覺得自己這些年真是白教了。”

漁翁似乎有頗為失望,搖頭道:

“楊熹,成大事者,最忌諱的莫過於瞻前顧後。七年前,你跪在老夫面前,說自己不甘心做一個國公,一個附庸,你想爬上去,爬到世間凡俗最高的那張椅子。”

“老夫欣賞你的野心,這才願意正眼看你。楊陵生了二十一個子女,拋開不成器的那些人,你,還有老四、老七、小十六,勉強算是可造之材。”

“四皇子雖然入主東宮,可太子的那把座椅能不能坐穩另說。你想爭,又怕賭輸了一無所有,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歷來皇族最兇險的是什麼?莫過於奪嫡爭位,贏家江山在握,九五之尊,輸家性命全無,牽連無數。”

“一步都退不得的死局,你若心存幻想,那就是取死有道,老夫言盡於此。”

楊熹眼皮一跳,心知況長生說得沒錯。

他昨晚徹夜未眠,思來想去該如何是好。

一邊是天命宮,魔師羽清玄;

一邊是況長生,奪嫡爭位。

很難做出選擇。

楊熹今日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況先生所給予。

若失去這一強力臂助,絕無可能爭得過太子。

“先生,奪嫡再兇險,也比不上……觸犯魔師。她是大盛千年以降第一人,如日中天的絕頂人物,天南道首尚且落敗,我們拿什麼去鬥?”

楊熹無奈道。

“第一人?哈哈哈哈!”

漁翁仰天長笑,白浪大江捲起驚濤,似有蛟龍肆虐,彷彿冬雷震震,聲勢無比浩大。

自覺武功有成的楊熹,胸口煩悶無比,幾欲吐血。

他面色一變,連連退後,這才避免受到內傷。

只見漁翁佝僂的腰身緩緩挺直,原本衰朽老邁的軀殼,忽然透出汪洋淵海般的莽荒氣息。

無邊無際,深不可測!

“這是……”

楊熹瞪大雙眼,震駭無比。

平平無奇的漁翁,落在他的眼裡,彷彿頂天立地的偉岸巨人。

氣血雄厚,震盪虛空,憑空凝聚出了諸多神形!

真龍、騰蛇、白虎、金凰,麒麟,玄武……

好似莽荒十萬大山浮現出來,異象甫一出現,就引得烏雲低垂,大江咆哮。

渾濁無比的大浪轟鳴,隨著況長生眸光掃過,好似天劍橫空,憑空斬落。

恐怖的氣血震動開來,直接把那條注入東海的寬闊大江硬生生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