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讀一遍之前那句話。”魏戮坐起身來看著夏倦。

夏倦只好念道:“博濟清亂於野。扶項帝為王,遷都於洛陽。共治天下。”

見和自己之前讀的一樣,夏倦抱怨了起來:“公子。夏倦沒有讀錯啊!”

魏戮搖了搖頭。

“你去把那本《呂氏》拿過來,翻到第八卷。”

夏倦疑惑著從已經讀完的書中將那本壓在下面的《呂氏》拿了出來,按照魏戮的意思翻到了那一段。

“咦?”夏倦先是有些驚訝,隨後疑惑地讀道:“禹諾君治世於洛陽,後立項帝,分天下。”

魏戮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問道:“夏倦啊。兩本書對於一件事,為何分歧如此之大?更何況這還是史書。”

夏倦也是有些不解。

“按照年份來說。《呂氏》一書著書時間後於《儒論》不過二十年。為何差距如此之大?”

“這一點奴婢就不知道了。”夏倦有些無奈地說,這些年自己讀書雖然多,可以沒有深究過這些。

就當二人有些疑惑地時候,門外卻傳來了聲音。

“那還不是因為《儒論》是那幫子儒家子弟編纂的。既然是儒家自己編纂,那便要捧一捧儒家的人了。誇一誇儒家的好了。”

魏戮聞聲推開門。只看見魏十五和樂安寺的瘋和尚一同站在院子裡,而剛剛那句話的聲音,魏戮再熟悉不過了,便是那個瘋和尚說的。

只見瘋和尚笑著看向魏戮,不知什麼時候腰間多了一個赤色的酒葫蘆,看材質像是紫銅的,與瘋和尚亂糟糟的樣子格格不入。

“你怎麼在這?”魏戮皺了皺眉頭。

魏十五笑著解釋道:“這位是樂安寺的樂長安樂大師,是你袁伯伯的老朋友了。你袁伯伯聽說你要讀書,這才千方百計求他這位老朋友來教你。”

樂長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罵道:“對,對,對。我是袁慶山的老朋友,不是你魏十五的老朋友。不是朋友,那便是敵人了!”

魏十五聽後也是罵道:“他孃的老禿驢,你若是拿我當朋友。當年我叫你來教我兒子的時候,你為何不願意啊?”

樂長安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人家袁慶山說教小戮子,你說教你兒子。不一樣!”

“樂長安!”

魏十五臉色一變,語氣也有些憤怒。

只見瘋和尚笑著將酒葫蘆別在腰間,只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魏十五這才收起了有些難堪的臉色。

魏戮見狀,趕忙打起了圓場。

“樂大師,你這葫蘆裡是什麼酒啊?給我嘗一嘗唄。”

樂長安見魏戮這樣說,趕忙笑道:“你?喝不下!喝不下!”

喝不下,而不是喝不了。

“看你說得,還喝不下。小小的酒葫蘆能裝多少酒?”

魏戮只覺得這瘋和尚只會說些瘋言瘋語。

“三江大潮,多不多?千載春秋,醉不醉?萬世躊躇,愁不愁?”瘋和尚一邊拍著酒葫蘆一邊說道。

魏戮懶得和這瘋和尚計較,於是附和道:“多,多,多。醉,醉,醉。太他娘愁了。”

可魏戮卻不知道,有一天當自己立於雲端之時。

只覺得三江大潮不夠多,千載春秋不夠醉,萬世躊躇不夠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