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回去的時間,特別又把公司的小車帶過來了,兩三個小時的路程,是多好的談心機會呀,再不抓緊時間,鞏固現有的感情成果,出去一年的留學,西方的世界那麼開放,現在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兩個人的關係敲定了,萬一她移情別戀怎麼辦?

所以,今天上午的事情,就讓司機去辦了,自己趕到學校來,行程安排得好好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了個什麼老師。對學校的環境那麼熟悉,對她那麼親熱,兩個人交情不淺啊。

為了送悠悠,那個老師還專門買了小轎車,還要送她到京城,他們是不是早就有關係?一個月的學習時間,老師完全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們肯定有更多的接觸,培養了更多的感情,現在一路走下去,最少有兩三天的接觸,自己還有戲嗎?

可是他要這麼走下去,不正成全了那兩個人嗎?車裡面還沒有司機,他們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自己反而成了揹包的書童。

劉蘇悠悠也伸出頭來,對他喊著:“羅副總經理,上車吧,別讓我誤了火車。”

看起來,劉蘇悠悠也沒有打算坐小車回去,不過是到火車站吧,不能勞累自己,方便了他們。悠悠也喊他上車了,借梯子下樓,他開啟車門,上了後面的座位,“嘭”的一聲關上車門,像招撥出租車司機一樣,對前面冷聲說道:“到省服裝公司。”

席況也不答話,一踩油門,小車飛馳而去。

出了校門,上了大街,可能錯過了上下班的高峰,小車行駛的飛快,等車上兩個人發現不對勁,已經上了城外高速,不約而同都叫起來。

羅墨說:“我要到省服裝公司。”

席況對著後視鏡說話:“打電話給你的司機,我們直接去湖城了。”

劉蘇悠悠也著急了:“我要到火車站退票。”

“你的車票我報銷。”席況淡淡一笑,跑出了80碼的速度。

沒辦法,羅墨有被人綁架的感覺,似乎上了賊船下不去了,可是不能下車,只能打電話給司機,讓他自己回去。然後氣定神閒,靠在沙發上半閉著眼睛,心想,有我在車上,看你們還能說什麼悄悄話?

沒想到,他們還真說了,只是說的話他聽不懂,但絕對不是英語,那就是德語了,難道這是悠悠的德語老師嗎?

劉蘇悠悠也沒有想到,席況開口居然用德語問她:“這就是你基本確定的物件?”

車上有耳,又直接了當問這樣問題,側臉望去,開車的人目視前方,神色嚴肅,彷彿在討論國家大事,悠悠抿嘴一笑,也用德語回答:“老師真是聰明不絕頂。你也懂德語嗎?”

“也是才學的。”

“你為什麼學德語?”

“為了和你有共同語言,才能夠比翼飛是不是?”

他總是這麼機智敏銳,可能,給自己找德語老師的時候,他也找個德語老師了吧。一開口就說得這麼標準流利,她會心一笑:“老師就是老師,可能我還比你早學幾天,現在我要甘拜下風了。”

“一般一般,倒數第三。”他一絲不苟地開車,神色冷冷的,幽默話語一句接著一句,“幸虧我也跟著學了德語,我們現在正大光明的調情,也不怕電燈泡在一邊發光發熱。這個第三者委屈得要吐血了吧。”

劉蘇悠悠臉上掛不住了:“你有沒有搞錯,哪一個是第三者?我跟他可是有口頭婚約的。”

席況臉黑下來,小眼睛朝上一翻:“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可是最早認識你的,最早向你袒露胸襟的,我們才是第一者和第二者的關係。”

劉蘇悠悠嘆了一口氣,想起了那一句詩,用德語說不出來,只有用漢語說:“謝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聲音說的很輕,近乎耳語,不用說後面人聽不見,就是聽見了,也未必能領悟這句詩歌的含義吧,因為從來沒見過羅墨的文學素養。

席況看看後視鏡,車後的人面孔像麻將牌一樣板著,沒有任何表情,要麼是沒聽見,要麼是沒聽懂,佩服身邊的姑娘聰明,但跟著也找到了話題:“你還沒嫁哩,我還有機會。”

“我太平凡,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

“一直認為,最好的女子才是最美的女子,她有一種遺世的安靜和優雅。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讓人平靜,讓人安心,而且給人力量。你就是這樣的女子。”

話說的這麼直白,而且當著她的男朋友的面——既然承認了,那就有口頭婚約,他們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專門還來到省城來接,就是要履行男朋友的義務。人就在後面,他的呼吸都聽得見,如果兩個人說的不是德語,可能後面的人都要跳起來,兩個男人就會打起來。

劉蘇悠悠有些後怕,想回過頭去看看那個男人的臉色,可是又不敢,不是怕事,是太無聊了,兩個男人爭風吃醋,作為當事人好尷尬呀。打起來怎麼辦?她有些擔心。羅墨是軍人出身,席況是一介書生,受傷之後可能還沒有痊癒,真要打起來肯定要吃虧。

何況他並不佔理,從來沒有答應過他,感情的融洽應該雙方付出,一廂情願就拿捏住了自己嗎?他說有機會就一定會有機會嗎?凡事都有可能,一年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根本沒有答應他的意思,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儘管他是老師,是社會名流,也沒辦法強迫自己啊。

後面的人當然聽見了,可是沒聽懂,也一定知道,故意用德語交流,就是不想讓他聽見。其實後來兩人說的是英語,只是說得很快,羅墨不懂那些單詞,也聽不懂他們交流的意思。

劉蘇悠悠從後視鏡當中也能看到,背後的領導臉色越來越陰沉,黑的像鍋底一樣,滿腔怒火就像要噴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