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沒哭......”時遷也疑惑了,這裡只有兩個人,白緣秋在笑他,他也沒哭,是誰在哭?

忽然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抹燭光,燭光照亮了一片熟悉的光景,是他的寢殿,但是沒有人,那哭聲卻在繼續。

“為什麼?為什麼父皇不相信我?為什麼父皇從來都不喜歡我?為什麼母妃也離我而去?我是不是一個災星......”帶著稚嫩的聲音在自己拷問自己,抽泣聲逐漸微弱,一個身穿白色華錦的小男孩兒從角落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床邊......好看的丹鳳眸中一片無邪,還掛著晶瑩的淚花......

是他?自己?

時遷倒吸了一口氣,真的是他在哭,但是是他小時候......

是啊,父皇為什麼不相信我?因為他不想相信,哪怕他知道事情的真偽,他只是不想護他而已。因為父皇從來都不喜歡我,至於為什麼,是因為兩人之間橫了一條人命!他的母妃!

時遷的目光逐漸堅定而冰冷,眼前的畫面逐漸消散。傳來時堯的聲音,“三弟啊,哥哥說的嗓子都冒煙兒了,你倒是給點兒反應啊!你再不醒,我就把你的聚雲樓據為己有!”

時堯的話音剛落,就看見時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眼皮之間掀開了一條縫,時堯立馬驚喜的叫道,“欸!醒了醒了!可沒白費哥哥這功夫!霽初!趕緊的!”

凌王府隨著這一聲驚喜的叫聲,變得開始忙碌起來,氣氛都輕鬆不少,多少人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待時遷稍有恢復,屋子裡嘩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嚇得時堯不由後撤了撤。

時遷淡淡的瞥了眼,毫無血色的薄唇輕啟,“這是做什麼?起來。”時遷因為昏迷了許久,一直沒吃什麼東西,說話的聲音難免有些虛弱還有些沙啞。

“屬下失職,屬下沒能保護好王爺!”一屋子的人齊齊請罪道。

“失什麼職啊失職,那可是當朝皇后,你們敢動一下,凌王府都給你們掀沒了......”時堯小聲嘀咕著,然而在這安靜極了的屋子,一屋子人聽的都清清楚楚。

時遷淡淡的說了句,“在理。”自家主子都這麼說了,霽初也就讓一屋子人都出去了。

澤帝有多寵愛令湘,在京為官者,皆有所知,在此方面,澤帝可謂是妥妥的一枚昏君。若當日真有人動了令湘,只怕現在澤帝就算頂著和奇雲國開戰的壓力,也會剝下時遷一層皮的。

“王爺,皇上帶章太醫來看過你。”霽初小聲說道,不敢看去看時遷,“皇后被關了禁閉,現在還在罰抄《靜心經》。”

“他看的不是我......”時遷斂著眸說道,聲音很輕,有一種氣若游絲之感。

霽初一臉迷惑,時堯先開始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懂了,寬慰道,“別想了,先把傷養好再說。不管做什麼事兒,都得活著不是?好不容易醒了,先喝點粥,攢攢力氣......”

說著,時堯就端起一旁的白粥,小心翼翼的餵給時遷。

時遷盯著時堯看了會兒,才微微張開嘴,把粥吃了下去。

“欸!這就對了,只可惜你剛醒,什麼都吃不了,只能先委屈一下,喝這白粥了......怎麼樣?甜不甜?哈哈哈,是不是哥哥喂的粥甜一些?”時堯見時遷把粥吃了,笑著說道,哪怕時遷不理他,他也說的津津有味,“哥哥讓人在這裡面加了許多糖,絕對甜!”

時遷聽著笑了,其實他現在嘴巴里並沒有多大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躺了太久,一直喝藥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只覺的這粥似乎很甜,但是又沒什麼味道......

“後天就是你母妃忌日了,現在傷著,要不要哥哥陪你去?”時堯繼續喂著,一口接著一口,不知道是想讓時遷趕緊吃完填飽肚子,還是不想聽時遷拒絕的話。

時遷的表情一滯,看向時堯,沒想到時堯竟然知道他母妃的忌日。

“別看我,快吃!”時堯被時遷看的有些不自在,催促道。

“好。”時遷說道,隨即張開嘴,一口一口的吃著時堯喂到嘴裡的白粥。末了,時遷終於品到了甜味,只是甜的有些發齁,時遷後來要了許多水淑嘴,但是甜味一直綻放在舌尖的味蕾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