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天色漸漸暗淡。一行人身上裹著寒霜,叩開了晏府的大門。晏福安上下打量著來人,他的心中雖有些猜測,但卻不敢確認。

“請問你們是?”

“我們從暉縣趕來,為晏員外弔唁。”

為首的,是一個粗獷的漢子,絡腮鬍須搭配一對虎眼,光是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

“來者可是老爺的朋友?”

“正是,暉縣薛非!來給晏員外上一炷香。”

晏福安楞了一下,這個名字聽起來陌生,但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再敢多問。出於禮賓之道,晏福安還是將來人引到了晏闊的靈堂前。

薛非話不多說,燃香祭拜,之後便走到幾位夫人的身前,鞠躬行禮。

“各位夫人,請節哀順變,晏員外遇難的訊息也是剛剛傳到暉縣,我等特來弔唁。除此之外,還有要事相商,請問如今晏府誰來主事?”

二夫人抬眼看向薛非,同時,自從薛非一進府門,便引起了晏爵的注意,來自暉縣,他的猜測與晏福安似乎不謀而合。

“有什麼要事,就和我說吧。我是晏家二少爺,晏爵。”

晏爵起身相迎,走到了薛非的對面。

“原來是晏家二公子,失禮失禮。”薛非低身回禮,接著向前邁了一步:“二公子,這裡……恐怕不是說話的地方吧?”

晏爵聽罷點了點頭,朝著晏福安打了一個手勢,晏福安也是心領神會,將客人引到了一處獨院廂房,隨行的人都在院中立著,只有薛非步入房間,等待晏爵的到來。

徐夫人拉住正要離去的晏爵,心中有些不安的樣子。

“爵兒,來者凶神惡煞的樣子,你可要小心應對,如今祿兒和勳兒都杳無音訊,你可別再招惹麻煩了。”

“娘……您放心吧,我看這些人並不是來找麻煩的,父親生前,待人並無虧欠,哪有什麼人來找麻煩呢。”

晏爵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徐夫人的胳膊,便朝著那間院子走去。還未到房門,裡面的薛非倒是迫不及待的迎了出來。

“二公子,到底怎麼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我想問薛先生,家父初六清晨,是不是要去暉縣找你?”

晏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又把薛非讓進了屋內,外面薛非的一行隨從看上去頗有規矩,依然站在院中,沒有薛非的口令,絕不會擅動半步。晏福安看見這個架勢,幫屋內的兩位關上了房門,也靜靜的退了出去。

“不錯!我隔日一早已恭候晏員外多時,原以為今年這罕見的風雪嚴寒阻擋了去路,可誰曾想……卻等來了這個不幸的訊息!”

薛非一手握拳,一手攤掌,重重的敲了幾下。晏闊的橫死,在他臉上看不出多少哀傷之色,但卻有幾分緊張之神。

“是誰幹的?”

“還未查實,此事縣衙已經督辦,據汴縣縣令魏大人的初步判斷,應該是盤踞於暉縣境內的九合幫,見財起意。我家父橫死山野,我大哥生死未卜!”

“傅九合?”

薛非冷冷的說出了三個字。

“同在暉縣,薛先生可與此人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