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與高覽的能力先不說,只說這麼多的人馬,若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取城,那麼,司馬懿也未必能擋得住!

謀士道:“如果守不住就要淡化他們的得到鄴城的價值。”

“曹仁以為得到了城池,便能穩住了這冀州,然而,若得一空城,又能改變什麼?!”謀士道:“曹軍若攻下城池,佔了鄴城,我軍便圍之!一直與他們耗著。”

司馬懿道:“就要看淳于瓊和高覽,還有張郃的覺悟了!”

他想了想,等張遼父子進來,便道:“曹軍必有兵去擊張郃,他們若要城池,必要佔據河上。張將軍可安排去支援張郃,務必守住河上!”

張遼應下,道:“倘曹軍入城,鄴城內百姓可能保得住!?”

司馬懿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只有與城俱焚的結果。”

張遼聽著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

這就是亂世人的命運,一旦捲入其中,對小民都是一場生死大災,半點都不由自己。

司馬懿沒再說話。張遼沉了沉心,也沒多糾結。很多時候,不是他們沒有保民之心,只是,更難的時候,他們先保的永遠都是自己的軍隊,自己的民。

只有拿下了這裡,冀州的百姓,才真的算是保下來了。以後也能安居樂業。

陷入戰爭的城池,最終都不可避免的成為炮灰。百姓小民,甚至都不如一粒灰。

曹軍開始佈下陣勢,頻頻出動,然後推出拔城器械,開始推到了城下去。而工兵也開始在挖坑洞,準備防禦。一看工程如此浩大,只怕是鐵了心一定要將鄴城拿下。

這個陣勢,如何抵擋?!

淳于瓊越看越心驚。

這等的兵力而成就的防禦工事,光看著都令人膽戰心驚。

“高將來且來看……”淳于瓊對高覽道:“他們在做防禦工事。”

高覽一看也急了,道:“是怕我城上有火攻,用土坑掩護所用。他們這是準備填多少?!他們的兵馬無窮無盡的往裡面填,我軍城牆卻只有一層,哪裡架得住他們一直的攻打?!”

淳于瓊心中迅速的沉了下去。

這是曹仁軍的全部實力,他們準備上全部實力來拔城了。拔城是什麼,是硬打下來啊。歷來拔城之戰都是死傷無數,十分慘烈,必會以一方的勝利而告終。

史上有多少城池,一旦被拔,必定是雞犬不留。

拔城軍犧牲的越多,代價越高,他們的憤怒就越積累,一旦拿下城池,會留活口嗎?!那是屠之待盡,民兵之血可以匯聚成河。

這一種事,向來毫不誇張。

二人對視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如果守不住……”淳于瓊道:“燒掉城中糧草,當撤離。先做兩手準備吧。”

“城中百姓會如何?!”高覽道:“……我二人莫非要將鄴城焚之一炬!?”

“你以為,司馬懿還會在乎城中百姓或是鄴城存亡與否?!”淳于瓊道:“府庫早就被他搬空了。於他來說,鄴城中的很多人甚至是他的阻礙。這裡多少根深大族,將來對徐州都是禍患,若是能連根拔起,燒光,對徐州更有利,他們能重新紮根。這時代,從來不缺封賞的英雄,新的大族,要取代舊的大族,這一類,豈會鮮見?!”

這是要灰飛煙滅啊。

“司馬氏真狠,”高覽苦笑道:“這裡離河內如此之近,司馬氏取冀有功,將來在此地,必能盤鋸而壯大。這些袁氏舊貴,於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切莫低估此人的野心。”

不拔掉舊的,怎麼用新的取代?!

府庫中關於冀州的一切,全都在司馬懿手中,將來怎麼安排,必是明明白白。

二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一條路走到黑吧。

盡力的去守,如果守不住,便燒了城,就立即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