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毫不避諱與自己說了實話,是因為什麼?!是篤定自己,絕不會再回到江東去。

“你想告訴我,你的決心。”孫策肯定的道。

“不錯,伯符果然是聰明人,不瞞二位,登已自備好棺材,若不成功,便成仁。”陳登笑道:“因此絕不會放你回去,除非江東俯首,這自又是另外一種說法。”

“做夢!”太史慈大怒斥道。

陳登笑了笑,也沒天真的想過,孫策和江東會真的俯首稱臣。

孫策被氣笑了,道:“你這小人,還真敢想!就不怕我江東另立新主,你就算擒了我,也無用處嗎?!若欲令江東稱臣,恐怕這點小人伎倆,還不足夠!”

“足不足夠,自有徐州相衡量,江東肯不肯為伯符稱臣,也要江東自行衡量,這就無關登之事矣,”陳登笑。

孫策的心徹底的沉了下去,此人肯明言他與黃祖的安排,卻半點不透露徐州欲為之事。

他是不想讓自己抓到徐州的把柄,也就是說,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一旦有變,他一人揹負所有之罪!

就算江東真的能把他弄了回去,也不過是罪算在一個陳登身上。與徐州無關!

忠心至此,令人心怯。

這陳登,瞧不出來,竟是個瘋子!可怕的是,真的有這樣賭徒般的瘋子,偏能做成事,定一方平。若依他這安排,不管江東是成是敗,自己是俘還是回,都被這陳登算在內,算的死死的。

“黃祖之兵已至,兩兵相約,與江東兵戰之勢已成,”陳登笑道:“只委屈伯符和子義,要先離開廣陵了!”

太史慈心中一驚,意欲掙扎,道:“賊人!你要把我主臣二人送往何方?!”

“徐州!”陳登起了身,道:“伯符去了徐州不妨看看徐州之民心所向,徐州之上升階梯,那些人中,可有江東之民……”

他起身出去了。

孫策呼吸急促,儼然是十分暴怒,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把我們送走,再用假的,迷惑黃祖。他想一箭雙鵰!”

“此人好毒!”太史慈心寒不已,道:“竟不惜一城之民,也欲成他大計!”

正說著,幕賓已經進來了,卻引進了兩個人來,道:“就是此二人,裝扮上吧,速送往徐州。倘半路有失,殺此二人,不可叫二人逃脫!”

兩人面無表情,只微頷首,可憐主臣二人連這兩人的面貌都未曾看清,就被堵上了嘴,甚至連頭都給套上了。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在他們身上折騰了半天,這才被抬出去了。

孫策和太史慈就從未遇到這種汙辱,偏偏沒有半絲的力氣可以掙扎,只能任人魚肉,全憑宰割。而孫策更擔心的是,戰之後的事,他落入徐州之手,恐會成為轄制江東的籌碼。他心急如焚,這個訊息傳回去,江東恐又不穩,江東之主被擒,這是多麼折損威信的事,只恐江東兵計程車氣都得攔腰斬斷……而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他就要任人宰割嗎?!江東也須如此嗎!?

此境,猶不如死。

黃祖部將張碩行軍過半,斥侯探明回稟,道:“廣陵已交戰完畢,現已打掃戰場,城牆外一片狼藉。死傷無數。”

張碩覺得古怪,道:“誰贏了!?江東先鋒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