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因此,反而確實增添了威嚴,而減少了兗州對他的恐懼。

立了功勞本是好事,若是這個時候還要出去耀武揚威,得能把整個兗州嚇破膽。嚇到倒沒事,最麻煩的事在於,人一旦生懼,就不會真正的臣服,而會防備,甚至防備之中,更添點勇氣,分寸就是這種感覺,過了度,就反而激起他們的反抗欲。

這樣子不多不少剛剛好。

司馬懿的書發出以後,兗州各城鎮是首先接到的,因此,倒有點疑慮,同時也有點猜疑,見呂布確實是再沒有別的動靜,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也更因此,反而為了自求安穩,也不惹事,甚至又送了糧草與書來。

這麼一大股勢力盤鋸在這個地帶,他們若是真的能完全不在意,那才真是瘋了。

因此,既然沒有多大的威懾,便上供點糧草,以求相安無事,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呂布見兗州各城鎮的人如此識趣,還是挺高興的,一個勁的誇司馬懿智謀過人,這些糧草斷斷續續的送來,雖說看著確實是不算多,但是,這個加起來的總量,就不得了,而且以後便是長久的送來,一點點的,一次次的,可是個長期的事務。

呂布確實是挺服司馬懿的,因此也沒惹亂,只聽話的沒去人家城牆下溜達。

然而,沒去,才真正的達到了震懾人心的效果。

司馬懿心裡有數的,他的領導班子也是心裡有數的,幕賓小聲道:“軍師,不戰而屈人之兵,蓋如此也,將來,書幾封,兗州不必全部用兵,卻能征服大部分。少數,拎出來打服,整個兗州便全在主公手中了。”

司馬懿卻慎重,道:“未全部接手,不可自負!”

眾人更加心服,道:“是。”

“張繡的無名謀士還捆在營中,如何發落?!還請軍師決斷。”幕賓道。

“可願降?!”司馬懿道。

“不肯降,只求死。”幕賓道:“也是骨頭硬的有節有義之士。”

眾人一嘆,這個時候還肯輔佐張繡的人,可見是真正固執的人,這樣的人,想要降服,一時之間是做不到的。

司馬懿道:“殺之不義。放之也不妥。隨護送傷者的兵馬一併押回徐州去。自有相府安置後續事務。”

眾人應了。

亡者已焚成灰裝斂入盒,與傷者,以及一個囚犯,一併派兵加急的送回彭城去了。

而降了的兵士卻被打散,分入各營去嚴加管束。

在兵事上,有一件大忌諱,就是最好不要打破降了的人還要殺,這是大忌諱。敵人當場降了,就一定要納降。若是不納,本已犯忌,若是降了,還要殺,這就是詐。

一個有詐的人,是難以服人心的,也就是說,人是這可以殺光了,但是以後呢?!誰敢降你,既然打不過還不能降,降了就是死,那就不如奮戰到最後一步了。

所以這個度很重要。這個道理與不要過份去逼迫充州的各城鎮的事一樣。若是逼的太近,讓他們太緊急,他們可能會殊死博鬥的勇氣陡生,會緊緊的依附著程昱與曹操,死戰到底。

但是給一個讓他們能夠思考和喘息,衡量的空隙就不一樣了。他們就會左右搖擺,前後權衡,他們到底要歸附於誰。

而這個開始,是以開啟始,還是以有人第一個降,形成一種趨勢開始,這個效應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一定要納降,臨陣降,要納,納了還要收編,或是不用,但是帶回去做別的也成。但是,人是一定不能殺的。

當年白起殺四十萬趙軍是被逼無奈,因為人真的太多了,這四十萬人降了,怎麼納?!關鍵就是納不了,放又不能放。便陷入了兩難。坑是坑殺了。但鍋,也是白起背了。

可是這個事,也只有真正懂軍事的人才知道,這個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