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一艘福船停泊在渡口,隨波搖擺,陳家的旗子在風中高高揚起,颯颯作響。

碼頭上,陳潁與李銘相對而立,四周已被護衛清場,獨餘他二人。

“殿下,此番多謝了,若無殿下相助,只怕我也離不得這京城。”陳潁半是感謝,半是頑笑道。

李銘耷拉著眼簾,聲音幽幽,“這次是父皇……太過,讓你受委屈了,我事先也不知情的。”

陳潁莞爾笑道:“子不言父過,殿下以後可莫要再說這種話了,而且我現在不是已經出京了嗎,又何來的委屈?”

李銘抬眼看著陳潁,問道:“我說的是科舉的事,你難道不知那是我父皇的安排?”

陳潁一愣,難以置通道:“什麼?殿下你是說那件事是皇上?那不是劉培做的嗎?”

李銘輕嘆一聲,說道:“劉培本就是父皇心腹,而且若無父皇支援,劉培未必敢做,子陽,是我李家有愧於你,待我……,待我說了算時,定會補償於你。”

陳潁撲哧一笑,打趣道:“殿下,你現在這樣子可不像是一個君王該有的。”

李銘面現惱色,瞪眼道:“你真是不是好歹!”

陳潁搖頭道:“我是怕殿下仁厚太過,等不到說了算的那日。”

“我只是對你才會這樣……”李銘囁嚅道。

“殿下你說什麼?”陳潁聽見了裝作沒聽見,一笑而過,卻將這句話記在心間。

“沒什麼,你趕快走罷,別讓你的林姑娘等急了。”李銘惱道。

“那殿下請回罷,明歲再會。”陳潁拱手告辭,轉身向福船走去。

“等等。”李銘忽然抬手喊道,陳潁轉身,嘴角噙著笑意,靜靜地看著她。

“我送你的簪子,不許你送人,否則要你好看。”

“殿下放心,我將那簪子視若珍寶,每日都帶在身邊,絕不會贈人的。”說完,陳潁轉身,揮揮手大步離去。

來到船邊,陳浩三兄弟正等著陳潁。

“潁弟,那位二殿下好像很看重你?”陳浩問道。

不等陳潁回答,陳溫便搶著說道:“那還用說,咱們潁弟智計無雙,就算孔明公瑾加起來也比不過,只要不是眼瞎,就一定會交好咱們潁弟的。”

“不過,好像眼瞎的人還真不少,那什麼姓方的,有眼無珠,總算是罪有應得。”陳溫撓頭笑道。

陳浩瞪了陳溫一眼,這個老六,說話總是沒個遮攔。

“潁弟,我總覺得那位二殿下看你的眼神很不正常,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妙。”陳浩提醒道。

“對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那位二殿下看潁弟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心愛的姑娘一樣,噫。”陳溫再次插畫,還惡寒的打了個冷戰。

陳潁心中咯噔一下,李銘表現的這般明顯嗎,連中二病少年都看出來了。不過嘴上還是調侃道:

“六哥你怎麼知道那種眼神是在看心愛的姑娘?莫非六哥有心愛的姑娘了?”

老九陳沂的眼睛越發眯起,都快眯成一條縫了,臉上還是淡淡的和煦笑容,卻讓陳溫忍不住又打了個冷戰。

“那什麼,我就是隨便打了個比喻,時候不早了,潁弟你們也該上船了。”陳溫打著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