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琛同志,逝者已矣。前線愈發緊張,我們恐怕沒辦法繼續留在這裡了。”

那幾人也來向劉琛告別。

“再次拜謝,謝謝你們將我大哥帶回來。”

“對了,你們見過我嗎?怎麼第一回見面,就知道我是劉琛?”

“因為羅雄同志經常提起你。他說過,天底下,只有一個人會喊他大哥,也只有一個人,是他小弟。”

“是嘛,感謝告知。祝你們一路平安,我就不送了。”

不等那幾人客套,劉琛直接回身,回到了靈堂。

其中一人納悶:“怎麼突然就走了?”

為首的擺擺手,攔住了接下來的話,暗指向劉琛微微顫抖的背影。

莫道男兒不落淚,滴滴千斤重。

一路的苦與悲,終於在聽到這句話時,徹底繃不住了。

“要喊大師兄。別整天跟街上那些混混學。”

“是,大哥!”

淚如線,在臉頰上劃過,交匯在下巴,滴落。

在地上落出臘梅般的水印。

無言,淚千行。

過了頭七,白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林逸端著茶具,找到在院中靜思的劉琛。

“再過兩天,我也準備走了。”

燃起炭,鑄鐵壺中坐上水,慢慢灼著。

“說起來,我還以為那幾個人會拉攏你。”

“誰?”劉琛回過神,這幾日,他總是慢半拍。

“你說呢?同志相呼的還能有誰?為首的,是政委,專做思想工作的。不是想拉攏你,他來幹什麼。”

說道那人的身份,林逸的語氣有些複雜。

“大概是看到人多嘴雜,而且我沒有流露絲毫對他們身份的好奇吧。”

“也是,他們現在可不好過。在農村還好,要是在城裡,只怕同志兩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鑄鐵壺升溫很快,幾句話的功夫,就冒出了熱氣。

“不說他們了,琛子,我來是說一件事。戰爭要來了。”

劉琛當然知道,現在是1936年,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

“跟我去申城吧。就像我們在津門做的那樣,我們倆搭班子。”

“你現在在申城?”

“你是知道的,我進了藍衣社後,一直跟隨戴春雨。戰事將近,他受命準備組建新系統,以申城為核心,我是最早的班底。”

沏茶,熱水與茶葉十幾秒的停留,化開茶中的馨香。

“紅茶,能養神的。”

劉琛細看林逸,才發現他身上比以前多了些沉穩。

“都在備戰,申城的牛鬼蛇神都出來了。滲透、收買、暗殺,層出不窮,老實說,我快頂不住了,我想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