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佛珠就甩在了她臉上,指著她鼻子,滿臉嫌惡,“你最好閉上那張嘴。”

凌蓮心吃痛,她眼含淚花,心都快碎了,“我……”

慕正山剛想伸手去護,被母親狠狠瞪了一眼,他猶豫的縮回了手。

“想跪是吧,跪祠堂去,好好和祖宗懺悔,你生出來個‘好’東西!”

老夫人就不該將以後振興慕家的希望,寄予這種貨色生出來的兒子身上,妾就是妾,種又能好到哪裡去!

“婆母,你向來瞧不起我的出身就算了,可慕昭是你親孫子,他又沒有做罪大惡極的事,怎麼就能因這件事,就將他一棒子打死。”

老夫人指著門,看她一眼都嫌髒了眼,“滾出去!”

白清蕪戳了戳環竹,趕緊催促著,“你快扶夫人走,這裡有我和二小姐在。”

環竹和周嬤嬤陪著夫人去祠堂,靜思己過。

剩下的人,就乾等著慕昭回來,這麼一等,太陽都快落山了。

慕微瀾撥弄著青蔥指甲,嘴角嗜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派去春風樓的小廝,都是她的人,不等公子尋歡作樂,樂不思蜀夠,是不會回來的。

總算,府門外傳來些吵嚷的動靜,幾個小廝費力架著喝醉醺醺的公子,七拐八扭的進了正廳。

慕昭醉眼朦朧,腳步虛浮,要是沒人撐著,怕直接仰頭醉倒地上。

大團酒漬皺巴巴幹在雲錦衫,寶相花紋腰帶,鬆鬆垮垮系在腰間,俊俏臉蛋上,狹長的丹鳳眼中透出琥珀迷離色,尤帶著幾枚香印。

在廳的幾個人都被酒氣燻得,差點反胃。

老夫人臉色陰沉的都快滲出墨汁了,她一拍桌子,喝令道:“來人,去冰窖裡取冰水,好好潑上一桶,讓公子醒醒酒。”

雖說熱氣未降,但這麼一激,怕是要染上風寒的啊,慕明珠忍不住,剛想起身,就被白清蕪按回椅子上。

她悄悄說,“二小姐不開口求情,就是對公子最大的幫助。”

夫人剛不聽勸,人已關進祠堂,二小姐不能再栽進去。

慕明珠緊緊咬著牙,深吸好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額頭已滲出點點汗。

有下人取了一桶滿滿的冰水,在老夫人示意下,閉目潑了上去,剛剛還在胡言酒話的慕昭,當頭受了這盆冰水,頓時老實了。

白清蕪附耳教二小姐該說什麼。

慕明珠清了清嗓子,忍住心疼開口,“清源叔父來信時,可從來沒說過你有這種惡習,你和姐姐講講,怎麼回事?”

一個從來不逛青樓的男人,突然就要去,還是挑這種日子,事出非常必有妖。

而慕昭的話,更是暴露了巨大資訊量。

他丹鳳眼微眯,勉強找回些清醒,斷斷續續開口,“是……嗝,大姐姐。”

“她寫信與我說,我成年了,該體會女子曼妙的滋味快樂,千春樓花魁娘子,可堪稱一絕。”

慕昭憑空把玩著形狀,面露陶醉,痞裡痞氣的壞笑道:“果真不錯呢,得感謝大姐姐,給我夾送了不少銀票子,要不千春樓還進不去呢。”

慕微瀾笑意凝固臉上,臉色倏地慘白。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聚焦在她身上,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