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喝,讓公堂兩側的衙役們霎時驚醒過來,立馬拖著水火棍過來驅趕百姓,好一番費事,總算堪堪將那傷痕累累的五名罪人護住,將百姓阻隔在了水火棍之外。

百姓怒罵聲不斷,寧王皺眉看著陳大人,沉聲道,“請陳大人即刻定罪!”

話落,百姓忽然安靜下來。

陳大人總算回神,點了點頭,一拍驚堂木,勃然怒道,“吾皇有令,造謠生事者用心險惡,霍亂百姓,實乃罪大惡極,絕不可恕!鑑於此五罪人皆是他國流民,親人盡亡,株連之罪無法實施,明日午時,午門外斬首示眾,以儆效尤!”凌厲的眸子一掃公堂內外靜靜圍觀的百姓,又道,“你們都給本官聽好了!大永律法有言,造謠滋事者,謠傳霍亂者,一律嚴懲不貸,視情節輕重,輕則處以六個月以上拘禁,並處罰金三百兩以上白銀,重則斬首,株連九族!”

嘶!

百姓這才恍然,上次長公主之事後,京兆府衙役張貼的官文上便有類似字眼!

“我我……我們是證人!”

“我們哪知道她們是壞人……”

百姓中登時曝出陣陣辯解聲。

陳大人望一眼寧王,見寧王點了點頭,便一拍驚堂木,又道,“皇上愛民如子,賞罰分明,此次便當大家將功抵過,饒了大家一回!還望諸位今後時刻謹記,切勿再跟風謠傳!否則,害人害己悔之晚矣!”

百姓聞言,一臉後怕的面面相覷一番後,趕緊朝外擠,不消片刻,公堂內外的人潮便已散盡。

寧王看一眼地上五人,起身往後堂走,“帶下來!”

陳大人忙指揮衙役把罪人押了過去。

屏風後,于丹青淡漠起身,跟了過去。

寧王在一間獨立的要犯牢房門前駐足,讓衙役把五名罪人扔進牢房後,揮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于丹青,朝于丹青點點頭,率先進了牢房,負手身後,大有旁觀之態。

于丹青隨後進入,俯身細細看過此五女,直起身,淡聲道,“皇后已故,國丈府和國舅府已衰,陳氏一脈再無重起之日,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們對蘇姑姑一介婢女如此恐懼?你們自身?還是你們的親人愛人?”

五名女子面如死灰,卻怨毒的瞪著于丹青,咬緊牙關一字不吐。

于丹青輕淺一笑,“很恨我?恨我什麼?恨我沒能死在皇后手裡?恨我沒能讓你們完成任務?恨我斷了你們的青雲梯?恨我連累你們被迫毀容,像那見不得光的老鼠四處逃竄藏匿?恨我害你們即將被砍頭?”頓了頓,蹲下身子與她們平視,笑問,“還是恨我害你們的家人落入蘇姑姑手裡,生死未卜?”

話落,不待她們回話,于丹青便站了起來,搖頭輕笑,“一個個的,一聽說家人落在蘇姑姑手裡就眼神亂閃,看來,皇后的人手段不過如此!也對,一群奴婢罷了,命如螻蟻,無依無靠,除了至親家人,還有什麼值得主子拿捏?”

“你到底在說什麼?!”一名罪人臉色變了又變,終是怒道,“我們是昌盛朝的人,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恨你?還有那蘇姑姑又是誰?我們一介布衣,哪認識什麼皇后——”

于丹青抬手打斷了她,面上清涼如許,“第一,永壽園中,你們七人突然消失不見。第二,兩次謠傳,都與皇后生前攀誣的物件和事由極為吻合。第三,你們的身份文牒成色較新,不見顛沛逃難的頹舊。第四,你們方才第一次見我,眼裡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看著她們驚怒不已的神情,于丹青略一挑眉,“如此,把你們那些個狡辯的廢話都給我收起來,我們還沒好到閒聊廢話的地步。”

沉默良久。

其中一個女子忽然咬著被人揍得紅腫破敗的嘴唇瞪了瞪于丹青,然後彆扭開口,“你能救他們?”

其他四人聞言,也緊緊盯住了于丹青。

“能。”于丹青沉穩說完,頓了頓,又道,“於明,我是太子妃,於暗,我是風影門主母。”

言外之意,這樣的身份,對付一個小小婢女,簡直輕而易舉。

那女子眨了眨眼,小聲嘀咕,“那你為何一直沒找著我們?”

于丹青失笑,靜靜看了她兩瞬,笑說,“不放虎歸山焉知虎之意?”

她傻了才會承認風影門的人一直沒找著!

那女子一噎,又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只要你答應救他們,想問什麼便問!”

如此務實,不愧是陳皇后身邊的得力侍女。

于丹青滿意的點點頭,“蘇姑姑和另外一個宮娥在哪?她們還有什麼計劃?你們的家人在哪裡?”

條件談妥,那女子神態倒是平和下來,“春柳是個孤女,許是不易掌控,出宮當夜便被發現懸樑自盡了。城東亂葬崗附近有間廢棄舊屋,蘇姑姑一般在那。她的計劃我也不知,只聽她說過要為娘娘報仇。我們的家人,呵!我也不知被她藏在了哪兒。”

話落,另一個女子立馬尖聲問,“春桃,你就不怕他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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