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看重皇室顏面,處處維護那面上光鮮內裡骯髒的所謂皇室顏面,她今日將事情鬧大至此,永顯帝又會如何收拾她和楚雲逸?

想到這些,于丹青頓覺煩躁無比,完全沒了耐心聽李夫人繼續嘰歪,面色一沉,“李夫人慎言,母后在宮休養,沒有真憑實據休得胡亂猜疑。”

李夫人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登時又嚇出一身冷汗,垂下頭偷偷瞄于丹青,吶吶道,“我,我什麼也沒說……”

于丹青瞥她一眼,“天晚風寒,請諸位隨我去永和院稍事歇息。有什麼話,過去再說。”說完,轉身就走。

“那邊,安全嗎?”庭院內傳出一道怯生生的小女孩聲。

于丹青本就對這些個夫人小姐不熟,不知道說話人是誰,也懶得管她是誰了,腳步不停,隨意回道,“不知道。派人提前過去排查了,怕不安全就別去。”

“……哦。”

那女孩似乎被噎住,于丹青走出好幾步了,才聽到她輕輕哦了一聲,身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移動聲。

于丹青淡聲冷笑,“不安全,那戲不才更加精彩?用生命看的戲,不才更加難忘,更有談資?”

現在知道問安全了,下午被蜂子蟄了都還惦記著看她好戲,趕都趕不走那勁頭兒去哪了?

窸窸窣窣聲戛然而止,庭院內眾人身形頓住,神色古怪的看著于丹青筆直的後背。

楚雲韜無言的瞅了瞅于丹青,回頭朝劉少尉一揚手,“愣著幹什麼,趕緊護送夫人小姐們走了!”

劉少尉應聲,指揮侍衛們將一眾賓客護在中間,隨於丹青等人往永和院走。

天色已經黑透,山風愈發冰涼,一行人沉默無言的走在行宮大道上,越走,身體越冷,心越靜。

行至永和院外,所有人的神色已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蕭索而冷沉。

永和院外早有二十餘名禁軍站崗圍守,將這座佈局簡潔的小院子看守得嚴密周全,無一死角。

正屋內,燭火通明,劉賢妃和八皇子端坐在四方桌邊的椅子上,神色略顯陰鬱,蒼穹及六個侍衛站在房間各處,似在防守。

見到于丹青進來,蒼穹朝她行了禮便走到她身後跟著。

劉賢妃眼神不善的看了于丹青一眼,冷哼著撇開了頭。

八皇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朝于丹青和楚雲韜拱手見禮,“三皇嫂,五皇兄。”

于丹青淡淡一點頭,進去把兩間耳房也看了一圈,回到正屋清聲道,“這裡結構簡單,又靠近宮門正大門,中埋伏的機率相對較小,只是這條件著實簡樸了些,統共只有十六把椅子。我的意思,讓受傷嚴重的侍衛們坐,一則體恤他們的勞苦,二則讓他們養精蓄銳,以防再有刺客殺入。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劉賢妃登時臉色一黑,騰地站了起來,“你就是見不得我坐會兒是吧?你是主持者,你說了算,直言便是,何必說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八皇子趕忙握住她手臂,無奈喚道,“母妃!”

也不知母子二人在薈梅園發生了什麼事,八皇子看向劉賢妃的眼神都快愁出煙霧來了。

于丹青暗罵一聲神經病,著實沒心情跟她廢話,對著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便道,“既然賢妃娘娘發話了,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劉少尉,你安排一下,讓傷得重的侍衛坐下歇歇。”

因為無辜犧牲的那些兄弟,劉少尉本來就對這群賓客頗有怨念,聞言,也不說客套兩句,謝過於丹青後,直接就把傷勢最重的十六人點了出來,領著他們進了屋落了座。

賓客陸陸續續進了屋,很快便將三間房擠滿,大多數侍衛只得留在庭院中吹冷風。

于丹青倚在牆壁上靠著,望著滿滿一屋子魂不守舍的賓客,淡聲道,“我們遲遲未回,定會有人前來查探營救,諸位再堅持堅持,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家安歇。”

眾人聞言,只輕輕應了一聲,不悲不喜,不盼不怨。

這一日,她們著實累極,幾番在生死邊緣徘徊,就像被人丟進鍋裡胡亂的煎炸爆炒燉燜了一通,渾渾噩噩,身心俱疲。

“報!”

突然,庭院外傳來一道渾厚激昂的男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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