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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會不會是中邪了?”

晌午時,這句話從於府門衛開始,很快便傳遍了府內的各個角落。

於文正一直守在老夫人身邊,連午飯都未曾用上一口。

各房各院的主子,幾乎在同一時間湧進了老夫人房間,且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言不發。

柳姨娘一步三扭的走到於文正身邊,拉著他的雙手,柔聲說,“老爺,妾身聽到一個傳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於文正終於將眼神從老夫人身上移開,落在柳姨娘臉上,見她滿臉的心疼,他心中一動,反握住她的手,“煙兒有話直說便是。”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

柳姨娘定定的看著於文正的眼睛,“如今全府的人,都在傳,老夫人會不會是中邪了?”

於文正眼裡兇光頓現,厲聲問道,“是誰在造謠?霍亂人心!”

柳姨娘依舊迎視著他的目光,擲地有聲的說,“從府門守衛開始傳的,幾乎瞬間便傳遍了全府。”轉頭掃了一眼屋裡的其他人,“大家幾乎同時到這兒,想來也都是聽了傳言而來的。”

於文正順著她的目光,冷冷的從其他人臉上一一掠過,見他們都是眼神閃爍,不敢迎接他的目光,最終回到老夫人臉上。

於文正就那麼靜靜的盯著老夫人,過了好一陣子,才對其他人說,“你們都下去吧。”

柳姨娘的手仍然被於文正抓在手裡,只好留了下來。

此刻屋裡,除了昏睡中的老夫人,只有於文正與柳姨娘。

於文正突地用力,將柳姨娘的手緊緊抓住,然後狠狠一甩,將她猛地甩到地上,目赤欲裂的俯視著她,冷聲道,“柳暮煙,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本相面前造謠生事?!”

柳姨娘哪想到於文正會這樣對她,一時不查,竟是被他摔得渾身疼痛,連起身都不能了。只能趴坐在冰冷的地上,淚眼迷濛的望著於文正,“老爺,妾身絕無造謠生事之心。看著老爺如此難受,妾身心裡實在是疼的緊啊。連鄭太醫都說了,老夫人身體無恙,可為什麼就是一直昏睡不醒呢?妾身知道老爺最是不信這些個東西,可是老夫人此刻躺在床上,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直躺著啊。老爺,您試上一試,又有何妨呢。如果是真的,那不是救了老夫人一命?如果真是無稽之談,對老夫人也是不會有任何壞處的,至少老爺也盡力了不是?”

於文正愣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著柳姨娘。

柳姨娘一直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於文正。

許久之後,於文正走過去,蹲下,打橫抱起柳姨娘,將她緊緊的困在懷裡。他幾乎用盡全力的箍著她,直到柳姨娘有些呼吸困難了,略微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才放鬆了力道,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煙兒,對不起,爺不是故意傷你的。對不起。”他帶著哽咽,悶悶的聲音從她胸前傳出。

柳姨娘微愣,然後溫柔的撫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爺,您不用說,煙兒也知道。爺的苦,煙兒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