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震歲坐上馬車,代替了趕車之職。

謝允殊在前頭牽著馬,心中不免對這位看起來面善的將軍有幾分疑惑。

雖初見關震歲便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可也實在難以將他與名震北娥的嘯武將軍聯絡到一起。

而且,他與關侍夫長得並不相像。

關震歲與關霽月像是兩個極端,一個溫潤如水,一個藏器於身卻不顯鋒芒。

各懷著疑惑,馬車來到了一座普通的宅邸外。

關震歲扶著衛月鳶下車,笑著道:“今日殿下先休整一番,明日動身前往軍中。”

“聽憑叔叔安排。”

用飯後衛月鳶便被安排在了一處客院內,此刻與筱沐大眼瞪小眼。

“沒想到關將軍常年在外征戰,倒是個極為細心的人,今日菜色可都是殿下愛吃的呢。”

衛月鳶躺在床上有氣無力:“你是不是忘了我叔叔當年的英勇事蹟了?你比我大些,應當記得比我清楚才是……”

“或許……或許關將軍年紀大了沉穩了……看起來也不像那麼莽撞……”

筱沐語塞,當年之事在宮中甚至皇城內都流傳了許久,她又怎會不記得。

不過那時關將軍與帝女殿下也只是正常切磋,勝負乃兵家常事,只是誰也不知道一向冷靜的帝女會哭成那樣……

“不說那些了,既來之則安之,定要讓母皇看到我的變化才是。”

翌日,天還未亮房門便被敲響。

想著今日要去軍中,衛月鳶趕緊喚了筱沐一同出門。

門外是謝允殊,精神十足,看上去起來有一陣子了。

三人一同去了飯廳,剛落座,關震歲也來了。

他大馬金刀的坐下,並不叫人動筷,而是一本正經的問衛月鳶:“我看殿下這侍衛身體素質不錯,可要一同入軍中訓練?”

“懷安可想去?”

衛月鳶抬頭看了看謝允殊,懷安是有功夫底子,難不成叔叔起了愛才之心?

謝允殊面色未變:“離宮前君上吩咐,一切聽從殿下之言。殿下讓懷安去,懷安便去。”

他有些緊張,若是她說不讓呢?

衛月鳶在關震歲滿含笑意的眼神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那便去吧。”

得了這一句話,屋內的兩個男人都鬆了口氣。

軍營在乾州城外二十里,衛月鳶等人先換了身普通的小兵裝束才快馬加鞭的趕了過去。

營中兵將有男有女,在看到新來的三人也並未有多少驚訝。

這裡所駐兵將同屬嘯武軍,都是關震歲的部下,見他帶人來營中,自然是不會多言。

衛月鳶原以為自己會如士兵們一樣參加訓練,可沒想到叔叔將自己和筱沐給扔在傷兵營就沒有再出現過。

傷兵營多是戰場上重傷未愈者,缺胳膊斷腿的不在少數。這些人中,傷得嚴重的就意味著再也上不了戰場。

衛月鳶來時便察覺到了,太多人眼中充滿了絕望,沒有一點兒生氣。

是他們守護著北娥,守護著北娥千家萬戶的安寧。

進入傷兵營後衛月鳶就沒有別的想法了,她只想好好照顧他們,哪怕只是減輕一絲痛苦。

日以繼夜忙碌,也就更無暇顧及謝允殊被分派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