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和白景年年輕時吃苦的女人卻沒有和他走到最後,甚至早早就沒了。

後來他又有了別的女人,知書達理,溫柔漂亮,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但他的心裡有時還是會空落落的,就好像驀然出現了一個大窟窿,無數個季節的風從裡面貫穿而過,如刀絞一般的痛。

樹葉枝繁葉茂,葉子簇擁在一起,它們只是相似,卻永遠沒有兩片葉子一模一樣。

世人千萬,再也沒有一個人像她。

要是你獨自偷偷的去,你母親會不高興的......聽到這句話,白小梨再也繃不住了。

少女面容倔強著,嘴唇狠狠下咬,恨不得把嘴唇咬破。

她捂著嘴,淚珠止不住的嘩嘩落下,無聲哽咽......

這些天來,一直都很活潑開朗的少女,心底的柔軟忽然被觸及,就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一個宣洩口。

這一刻,她心裡無比的想念媽媽。

“回家......我......想去看看......媽媽。”少女哽咽著斷斷續續說道。

終於聽到閨女說要回家了,不過白景年卻並開心不起來。

如果是用這樣的方式方法達成目的的話,白景年寧可不用。

此時,他的心裡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的疼,如果不是再過幾天就是白小梨母親的忌日,白景年也不會這麼快的就來這家小店第二次。

在他心裡,只要女兒過得開心快樂就好。

至於文娛公司什麼的,也不是非去不可,只是身為人父,他總是去做一些他認為正確的事情。

不只他這樣,是天底下的父母幾乎都會這樣,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兒女能夠過得好的,他們也總是希望兒女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走。

最後白小梨在王遠和陳壯的注視下,走出了春江飯店,坐上了停在門口的汽車。

還是之前的那輛黑色賓士。

汽車轟鳴發動,臨走前後面的車窗忽然緩緩落了下來,裡面探出來一個小腦袋,是已經坐到車上的白小梨。

她紅著眼,戀戀不捨的衝著王遠和陳壯擺手:“一定要等我......過一陣子......我還會回來的......”

王遠和陳壯也同樣的抬起胳膊揮手......久久不肯落下。

車子愈行愈遠,聲音也漸漸消匿,最後只留下了一道模糊的黑影,直至徹底消散在遠方。

離別的這一刻,王遠心裡五味雜陳,但卻並沒有很大的悲傷。

他有些驀然與麻木,好像他的生命中經歷了太多的離別,早就感覺不到什麼悲傷了。

陳壯則眼睛裡閃著微微的淚光,他本就是一個感性之人,相處這麼多天的好朋友突然離去,陳壯很是傷心......

一陣子是多長時間,是一天兩天?是一年兩年?還是永永遠遠?

王遠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這時候的他心裡有些刻意要回避這些問題。

就好像日子還在繼續,而少女只是生命裡短暫出現的一個過客。

還會回來嗎?

一定會回來的!

王遠心裡忽然篤定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