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放在院子裡徘徊,導致家中的其餘何家子弟也都擔憂的左顧右盼,終於,有人不知道是因為被這緊張兮兮的氣氛攪得心煩意亂,還是被何放來回走動的腳步聲惹得坐立不安,忍不住開口說道:

“阿兄,不若直接聯絡城中其餘各家,今夜直接反了他!杜仲淵帶入城中的兵馬攏共也沒有多少,現在是唯一的機會,等到他那平定江東的大軍都陸陸續續返回建康府,我們就真的是任由其殺戮了。”

“是啊,杜仲淵對於江左世家不留情面,我等又如何能夠成為漏網之魚?保不齊現在只是想要穩住我們,避免建康府中先起波瀾,留待之後動手呢!”

“不可不可!”也有年老穩重的人秉持反對意見,“既然已經向杜仲淵示好,那麼就應該從一而終,再反覆的話,那些關中悍卒,連大司馬都能殺敗,憑藉城中各家的部曲,如何抵擋?”

此言一出,叫囂著要反抗的年輕子弟們都鴉雀無聲。

對面入城的軍隊人少不假,可是今天其軍隊風貌、士氣,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自家部曲甚至都沒有披甲,如何同人家的甲士廝殺?

“那應該如何是好?”自然開始有聲音弱弱的問。

“還是請家主前去拜會杜仲淵,問個清楚吧。”

“此時天色向晚,會不會叨擾······”

“生死關頭了,若是不問個清楚,今夜你我誰睡得著?”

七言八語亂糟糟響起,惹得何放眉頭緊皺,正想要開口呵斥,大門處突然響起來敲門聲。

“何人敲門?”門房也緊張兮兮的問。

“秦王麾下參謀司郗超,前來拜見何家家主。”

眾人面面相覷,郗超?難道這真的是代表秦王前來寬慰何家的?

對面說的客氣,讓何放稍稍有些猶豫,還是一揮手:

“開門吧,迎客。”

但是當大門稍稍開啟一條縫隙,旋即就被重重撞開!

持刀甲士一擁而入,郗超的聲音隨之響起:

“奉陛下與秦王旨意,捉拿何家叛逆!全部拿下!”

堂上庭前,何家子弟們大驚失色,或有手腳發麻、一動不動的,或有大呼小叫、轉身就跑的,又或有直接抓起來牆上兵刃、意圖負隅頑抗的。

最後面的這些, 自然最先迎來下場。

刀光一閃,血光四射,意欲頑抗的何家子弟們已經身首異處。

“住手,快住手!”何放率先回過神來,連連伸手高呼,此時他身處混亂的人群和大踏步前進的甲士之間,已經不知道到底是讓誰住手了。

他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人就已經被按倒在地,何放緊緊貼著地面,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沉重壓力,勉強掙扎著抬頭看,卻只能看到一雙靴子。

接著便響起了那曾經在朝堂上和他針鋒相對、讓他深惡痛絕的聲音:

“何兄若是願意束手就擒,並且幫忙勸降其餘想要負隅頑抗的族人還有隔壁的各個世家,那麼餘可以替何兄向秦王求情。”

郗超,那個本來因為淝水的戰敗、大司馬府的分崩離析而應該淪為階下囚、成為失敗者的郗超,此時卻搖身一變,成為杜英的爪牙,出現在何放的面前,用勝利者的姿態俯瞰他,讓何放心中如何能不會憤憤不平?

這讓何放拼命掙扎著想要向上看。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