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面,方青和方馬氏也是一樣的情況,兩口子剛進入夢鄉,就再一次被樓上的“咚咚”聲給砸醒。

方青狠捶了一下被褥,從被窩裡坐起來,揉著嗡嗡的兩耳,怒喝道:“簡直太過分了!”

方馬氏早也被吵醒了,趿拉著鞋子下床,氣道:“這般擾人睡眠,我看就是故意的!”她看了眼方青,攛掇道:“當家的,眼下怎麼辦?還是上去找他家說說吧!再這樣下去,這一晚上都別想休息了!”

方青陰沉著臉,沉吟不決。心裡想著,再等一炷香,若樓上還不消停,那就上樓去找!

陳荷花在外頭聽著耳房裡有動靜,立刻站起身推門入內,“爹,娘,樓上且還不消停,怎麼辦?”

“荷花,你也被吵醒了?”方馬氏見兒媳也被吵醒,頓時就更來氣了,“走,咱們娘倆摸黑上樓聽聽動靜去,看看是不是他家人故意搞鬼!”

陳荷花想著,眼下被吵的頭大,左右也睡不著,正好有她娘陪著,索性上樓去檢視檢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母女倆穿好衣裳,便摸黑出了門。一路上,兩人沒點燈,動作也放的極為輕緩,為的就是先悄悄摸摸探聽一下情況,若是那人家沒睡,房間裡自然是亮燈的,到時候只管把紙窗捅破一個小孔,看看裡頭的情形再說。

不多會兒,兩人便上了三樓,來到自家樓上的那間客房外。看著黑漆漆的窗戶,方馬氏和陳荷花都有些傻眼。

“娘,這什麼情況?”陳荷花悄聲說。

方馬氏皺著眉頭,搖搖頭。兩人湊近了門邊,把耳朵貼上去,聽了好半天,都沒聽到裡頭有動靜。這可就奇了怪了,朗朗乾坤,莫不是還鬧了鬼?兩人一頭霧水地回了自家客房。

方青正在廳裡等待,見了母女倆回來,便說:“你倆方才走了不久,那噪音就停了,可是和那家人交涉過了?”

“並沒。”方馬氏搖頭,把在樓上看到的情況說了。

方青冷哼一聲兒,“聲音是從他家傳出來的,人怎麼可能睡著,照這麼看來,必然是那家人聽見了你倆上樓的動靜,故意停下來了!”

方馬氏氣的眼前發黑:“竟有如此恬不知恥的人家,這是想做什麼?把咱們當猴子一樣戲弄?老爺,我看咱們也別等了,你跟我和賢兒一塊上樓,咱們找他理論理論去!”

“算了。”方青敏銳地嗅到那戶人家興許不好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說:“眼下不是消停了,抓緊睡吧,能睡一會兒算一會兒,明兒大不了換家客棧就是,出門在外,何必惹事。”

“我不同意。”方馬氏皺眉說:“咱們不能走,若咱們就這麼一走了之,算怎麼回事,豈不是被欺負走的?你什麼時候如此大度,竟寧願吃啞巴虧不吭聲了?”

“是啊!”陳荷花也分外不解,“爹,咱們一走了之,怎能解心頭之恨?這件事兒,咱們佔著理兒,他哪怕是個舉人老爺,也不能無理取鬧,爹你什麼事都沒做錯,他再蠻橫還能不讓人講理了?”

方青讓母女倆攛掇的,心煩意亂。他想想,也是,今晚這事兒,自家的確是無辜,就是鬧大了,也不怕佔不住理兒。

想了想,便說:“捉賊還捉贓,他家此刻消停了,咱們這個時候上去理論,不明智,聽我的,先各自去睡,若再有動靜響起,便上去理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