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邊陽突然躍起,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跟這男人拼了,哪怕豁出去半條命也得出去。結果他剛一衝到門口,直覺腹部一陣刺痛,對方竟然用比他還要快的速度從腰間拔出一根電棍。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邊陽又被熟悉的巨響驚醒。男人已經走了,只留給他半瓶水和兩個餐盒。

邊陽一邊痛哭流涕、一邊非常節省地喝了兩大口水,然後開啟餐盒。兩個餐盒裡,一個是白米飯,另一個是生白菜葉和邊陽沒見過也沒吃過的豆子,看樣子像是加了調味料煮成的蠶豆。

不知道這是他幾天的口糧,邊陽本想省著點,但沒忍住還是一口氣全都吃了。白米飯和白菜葉都沒有鹹淡,幸好那豆子有味道。

吃完喝完,邊陽又開始了忙活,一會兒用衣服塞住六個小洞,一會兒湊近小洞用力呼吸。

邊陽極度疲乏,趁衣服塞住小洞的時候,他睡著了,但很快又被憋醒。如此迴圈往復,每次最多也就睡一個小時。

邊陽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覺得飢腸轆轆到難以忍受的時候,那男人又來了。這一次,邊陽沒有再廢話,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方都不會放了他,而且,他想要一整瓶水。

第二天的餐盒裡,仍舊是白米飯和那種豆子,只不過菜葉子變成了生菠菜葉子。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邊陽瀕臨崩潰,無數次想過自我了斷。他整個人形如枯槁,像個瘋子又像是困獸,在玻璃房裡來回亂竄,時不時用頭去撞玻璃,他的額頭上已經好幾個大包。

終於,男人再次進來,看到邊陽這副尊榮,並沒有遞送食物,而是又轉身回去,再折返回來時,手上沒有餐盒和水,而是一根大概30厘米長的織毛衣用的針,還有一張紙。

男人開啟門,迅速把金屬材質的毛衣針和紙塞進去,又關上門。

邊陽撿起那張紙,上面只有一行字:我本以為你會自殺,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堅強,作為獎賞,只要你刺穿自己的耳膜,我便放你出去,我說到做到。

邊陽也不知道自己猶豫糾結了多久,他感覺有一年那麼久。最後,他做了決定,要麼用這根針做武器,跟對方拼了,要麼就真的賭對方信守諾言會放自己出去,用它把自己捅聾了。如果賭輸了,乾脆死在這裡,也好過無盡的折磨。

可邊陽沒有機會選擇第一種,也可以說,他是被迫選擇了刺穿耳膜賭一回。因為打從那之後,男人就不再送食物和水進來了。留給他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喝馬桶水箱裡的水等著餓死,要麼賭一把對方說到做到。

餓到差點虛脫的邊陽最終別無選擇地選了後者。

“邊陽算是三個人中最幸運的吧,他現在佩戴助聽器,還是能夠聽到一些聲音的,”馬隊總結,“而且他也沒有眾叛親離,父母妻子孩子都陪在身邊。”

“幸運嗎?”高雲騰雙臂環繞自己,“被囚禁了一個月,過了一個月那樣的日子,那種心理創傷,怕是一輩子也彌合不了。午夜夢迴,重回那間玻璃囚籠,想想都讓人膽寒。”

“是啊,如果是我,可能真的……”吉時說不下去,甚至不願意去設身處地地想象,光想一想那種痛苦絕望,就已經頭皮發麻了。

“馬隊,真的就一點線索沒查到?至少得有個嫌疑人吧?”高雲騰追問,“就那個隔音的玻璃房,那麼特殊的東西,購買渠道很好查吧?而且從邊陽在網上出名到他失蹤只有一個月時間,也就是說打臉大師是在那一個月之中搭建那間囚籠的。”

馬隊無奈搖頭,“我們走訪了全市出售定製隔音裝置的商家,還在網上聯絡了外地商家,那一個月的銷售記錄全都排查了一遍。唉,沒有結果。如果說擴大時間範圍去查吧,那可更是大海撈針了。”

高雲騰搖頭,“擴大時間範圍不必要,畢竟邊陽因為製造噪音在網上出名屬於隨機事件,打臉大師不可能在那之前就準備好隔音房吧?他一定是透過更加隱蔽的渠道在那一個月的時間裡準備了那間特殊的隔音囚籠。”

吉時分析:“至少可以肯定,打臉大師,那個變態歹徒是個有錢人,車庫和那間軟包隔音地下室應該都位於人跡罕至的地方,周邊沒有人家,會不會是那種度假別墅?”

“唉,我們總不能把尚城附近所有的度假別墅都搜一遍吧。我也根據三個人被發現的地點圈畫過可能的範圍,查過周邊監控,排查過近百輛可疑車輛。最後是全都排除嫌疑。”

“難道打臉大師完美避開了所有監控?”高雲騰猜測。

馬隊無力地說:“能做的我們之前都做過了,現在這案子處於擱置狀態,我們人手有限,沒有新的突破口,恐怕……”

吉時挺起胸膛,“馬隊,也許郝立銘提供的資訊就是突破口。你們人手不夠,我和雲騰去查。”

馬隊的表情看不出是對他們倆報以期望,還是嘲笑他們把案子想得太簡單,他只是拍拍他們兩人的肩膀,接著把邊陽現在的住址和聯絡方式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