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病毒和囚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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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郝立銘不同的是,蔣翼飛再次甦醒時眼睛還在,身上所有器官都在。只不過他赤身裸體,他的後背上被寫了字,但他不知道。蔣翼飛在一片空曠草地上甦醒,跑了半個小時才抵達高速公路,攔了一輛車求救。
蔣翼飛後背上被用紅色顏料寫上了三個字母:HIV。
於是警方把蔣翼飛送去醫院後,特意提示醫護人員:小心,這個受害者可能是病毒攜帶者,並要求醫院馬上化驗確認。
果不其然,蔣翼飛感染了病毒。歹徒給他注射的藥物不單單是讓他失去意識昏睡過去,更透過血液給他輸入了致命病毒。
更要命的是,歹徒透過靜脈輸液給蔣翼飛輸入的病毒量不小,這直接導致蔣翼飛發病,沒過三個月,他的身上便有十幾處潰爛,不得不被轉入專科醫院封閉治療。
蔣翼飛這才意識到,自己並非全身而退,他不是把什麼器官留在了那間地獄車庫,而是把自己的半條命留在了那裡,很快,剩下的一半也會被索命鬼取走。
躺在病床上感受病魔侵蝕,被家人朋友拋棄的感覺讓蔣翼飛生不如死,每當他以為身心的折磨也就如此了,馬上就會有更加糟糕的狀況,似乎永遠沒有下線。
有一次馬隊主動聯絡蔣翼飛詢問他的近況,順便告訴他目前為止還沒有查到歹徒。馬隊本以為蔣翼飛會責備他,沒想到蔣翼飛說:我現在終於體會到那句話的意思了。
馬隊明白蔣翼飛的意思,蔣翼飛面對的更加猛烈的暴風雨可以說是從離開那間車庫時開始的,並且即將貫穿他的餘生。
“據我所知,蔣翼飛現在身體狀況也不太好,每年大概要有半年時間住院,就連他父母都嫌棄他,女友早在得知他得病後就跑了,工作沒了,如果沒有醫保,估計他早就……”馬隊一邊說一邊唏噓感慨。
吉時要來了蔣翼飛的家庭住址和聯絡方式,默默感懷了一番,又詢問第二起案件。
馬隊講述,第二起案件發生在三年前,受害者叫邊陽,現年35歲。三年前,邊陽也是在晚上喝酒後回家途中失蹤。與前面蔣翼飛不同的是,他這麼一消失就是整整一個月時間。
馬隊當時還以為,只要超過一週,邊陽就能回來。因為邊陽跟之前的蔣翼飛一樣,都是網路名人,都因為固執、不懂體諒別人、對他人惡語相向、不講理而出名。
然而這一次,馬隊失望了,邊陽失蹤的第八天,他懷疑邊陽已經遇害,兇手可能不是之前傷害蔣翼飛的那個。於是馬隊轉換了調查方向,開始查邊陽的仇家。
然後經過了一個月的努力,沒有查到一個嫌疑人。一個月後,邊陽被人在距離市區不遠的一個服務區附近的草叢裡發現。邊陽當時昏迷不醒,雙耳流血。
經過診斷,邊陽除了耳膜被刺穿,細菌感染,營養不良之外,沒有其他傷病。邊陽在醫院裡昏迷了一天後清醒,向馬隊講述了他這一個月的經歷。
邊陽的講述跟後來被人匿名發到網上的那段囚禁影片完全符合。
邊陽記得一個月前,他喝醉酒打車回家,下車後快要走到小區門口,突然被人從後面襲擊。
再醒來的時候,他就置身於一間透明玻璃房裡。驚醒邊陽的正是他自己的聲音,玻璃房有一處有六個小洞,洞外是一隻大音箱,正用最高音量播放著自己在家中製造的噪音和跟樓下抗議鄰居理論時,他對對方的破口大罵。
這六個小洞也是玻璃房獲取空氣的通道,如果邊陽用身上的衣服堵住這六個洞,自然可以減小噪音分貝,但問題是,他很快便會呼吸困難。
透過玻璃,他看到外面的環境是一間被全部軟包,密閉的小房間,像是地下室。玻璃房非常堅固,任憑邊陽猛力撞擊,一點點裂紋都沒有。這應該是特製的隔音鋼化玻璃房。
玻璃房裡除了一隻白色的陶瓷馬桶和他自己,沒有別的。如果他想要獲取工具,就得想辦法砸破馬桶。可他拿什麼砸呢?自己的血肉之軀?就算有了武器,他除了能自殺之外,還能怎樣呢?
任憑邊陽如何大聲呼救,大聲咒罵,他的聲音都被掩蓋在音箱裡自己的聲音之中。
邊陽意識到,他必須要理智,儲存體力,於是他便忙活著,一會兒用衣服塞住小洞,減輕一半的噪音分貝,讓自己好過一點,然後等到自己呼吸困難,再取下衣服忍受這巨大噪音對著小洞吸取外面的空氣。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就這樣忙碌著,等待著,煎熬著。
一天後,飢腸轆轆、腦袋快要炸裂開的邊陽等到了囚禁他的歹徒。軟包房間的軟包門開了,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戴著黑色毛線帽只露出一雙眼的男人端著兩個餐盒一瓶水走進來,用遙控器關了音箱。
男人開著房門,想要多放一些新鮮空氣進來。邊陽一看軟包房的門是開著的,音箱裡的巨響也被關閉,馬上用力呼救。
男人還是不為所動,任憑邊陽大叫。每隔一分鐘,他便自己喝掉一些瓶子裡的水。
邊陽叫了一會兒,再次恢復理智,對方既然不阻止他叫,也不關門,那麼很顯然,他就是叫破了喉嚨都沒用,這裡沒有能夠解救他的人。而且他再這麼叫下去,男人很可能會不給他食物和水。如此一來,他就只能喝馬桶水箱裡的水。
男人見邊陽不叫了,起身開鎖,開啟了玻璃房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