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居然拜了自己師父的仇人做第二個師父,認賊作父啊好師妹,不知道師父泉下有知,會不會氣得掀開棺材板來再殺你一次呢?”花涼揚了揚眉,“他當真是養了三個好徒弟啊,一個欺師滅祖,一個殺師尋仇,一個認賊作父,好啊,當真好啊!!”

池語心說,他要是能聽到,早就殺回來了。

不對,是已然殺回來了。

……

等等。

再……殺,她一次?

殺她?

花涼在說什麼?!

可花涼那模樣,顯然是不會繼續說下去了,她神色微斂,眼神冰冷而蔑視一切,道:“把東西交出來,我倒還能讓你繼續不死不活的活下去。”

“否則”,她輕輕道,“你就等著挫骨揚灰罷。”

花涼周身殺意瞬間迸發,池語便是在此時不顧他想,立刻將手中的陣盤丟了出去,接著整片地方轟然炸裂,她方才丟的陣法不僅掀翻了整個寒蟬絲布下的陣,同時也因著布好的大陣而瞬間爆炸,將花涼足足推出去了三丈遠!

池語看著花涼狼狽站定的樣子,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花涼咬牙,一偏頭,瞬息間便到了池語身旁,一手飛速扼住池語的脖子,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就要去擰斷池語的手腕:“既然不肯給我,那我自己拿!納戒在這隻手罷?那你這隻手也別想要了!”

她來擰的是池語的右手,池語唯獨右手中指上戴著枚戒指,上頭雕著重瓣的櫻花,乍眼一看,很是漂亮。

所有人都覺得,那就是池語的納戒。

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池語的納戒只有簡單的一條線,綁在左手小指上,平日裡看不到,只有在池語拿放東西的時候才會出現——

而她右手中指的那枚戒指,是她的武器,一枚名叫“花天”的刃戒,上頭一圈藏著數個極短但鋒利異常且帶著毒性的刀刃,只有在按下戒指上的重瓣櫻花時才會彈出,給予敵人最致命的一擊!

池語的慣用方法,就是將戒指抵上對方毫無防備的喉管,然後,一擊斃命!

任誰都不會對一枚“納戒”做出過多的提防。

比如現在。

花涼。

花涼手勁兒極大,池語幾近窒息,她腦中開始出現片刻的空白,眼瞧著花涼的手即將抓住池語的手腕,池語奮力一抬手,右手拇指按住那枚櫻花,刀刃彈出,隨著池語的動作一劃,在花涼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重重的傷痕!

雖然不深,但刀刃上的毒素迅速蔓延,花涼吃痛鬆開了池語,當機立斷斷了自己一條胳膊,左右在她的想法裡,她馬上要重塑一具完整身骨了;倒是花天讓她很意外,“你那枚戒指,是枚刃戒?”

池語不置可否,大口喘著氣,企圖平復自己體內躁動的靈氣。

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就是為何那兩人還未出現?

哪怕訊號也沒有給一個?

但容不得她再想,花涼再次出手,巨劍如游龍而出,池語堪堪躲過,但胳膊上還是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劍傷,就和花涼胳膊上的一模一樣。

傷口上還不斷有劍氣在凝聚、爆炸。

但是低下來的血,已經徹底變作褐色了。

花涼瞧著,心底竟暢快不少。

她也不著急了,拍了拍飛回來的巨劍道:“眼熟嗎?”

池語不應。

“眼不眼熟無所謂,因為就算見過,這把劍在你記憶裡也消失了。”花涼嗤笑,“這把劍,是我從咱師父那兒搶的。”

池語心底微怔。

她突然開始抗拒聽到花涼的聲音,因為她覺得,花涼可能要講出一些她根本沒辦法接受的事實來。

但花涼不知她內心想法,實際上若是花涼知道,她更會講,她樂意做所有能擊垮顧淵和池語二人心裡防線的事情。

她輕輕笑著,語調卻毫無起伏,“我打斷了他一條胳膊一條腿,從他手裡逃了命。臨走前,我搶來了這把劍,這把劍上有我的血,我就發誓,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也死在這把劍上。”

“沒想到啊沒想到,”花涼嘲諷地看著池語,“最後,他居然落在了自己苦心救治的徒弟,顧淵手裡。”

“天道好輪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