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哥舒夜探病心有圖謀白泓酒話師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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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嫣然笑道:“你看他粉粉滴一身錦袍指不定到哪裡逍遙去了。”他這樣取笑哥舒夜被哥舒夜伸出長手往外搡了出去,他又坐下來時候乾脆也不賣關子了,問顧頌:“我聽說你這裡有本《漢書》能借給我不?”
顧頌把下頜抵到床上,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待鈴兒端了骨湯來,他喝了半碗之後才對哥舒夜說:“我那是殘篇,雖說“十志”集結,但前後不一致。”
石嫣然打著呵欠又走進來,故意蹭到哥舒夜身邊:“亥!我要是這樣被一屋子的人圍著,那我也生一場病得了。”
哥舒夜沒多在意石嫣然,僅對他說:“嫣然,你回去你那詠雨閣早些睡去,我是想借來看看編一首舞曲,就是想舞那聖人的《青青子衿》。”
顧頌是懂舞曲的,《漢書》中的確記了不少的詞,而他手裡的是那十志中所有的集錦。單純想個舞曲就要借他的書,騙誰呀?他始終不喜歡這位陰柔的男子,他總認為他很假,不是尋常的假。
“阿夜叔,那裡面舞曲老舊,也就是郊祀禮上才適宜的詞,擱到如今怕是被人取消吧!”他忍著疼在笑,看著哥舒夜粉紅袍子他忽然問:“那你這該不是去跳安撫曲?”
哥舒夜被驚訝到了,一時想不到由頭,就照實說:“公主殿下的人馬,就在廣武戰中得了勝偏又在最近兩日折損嚴重嘛。”
顧頌忽然就側身臥著動了腰部一下,腰骨疼痛起來他的面部猙獰。哥舒夜追緊了問:“就是安撫曲的詞很難找,我才要借你的《漢書》。頌兒,你就幫幫你阿夜叔啊!”
顧頌哭起來,沒有因為脊椎骨裂而疼到哭起來,但聽聞他的話就忍耐不住了。
他的故國,廣武軍已降了大淵,而且還是乞伏伽羅的麾下。
“我痛啊!求求你饒過我吧,我痛啊。”他也不顧他脊椎骨的刺疼,滾下床來。
哥舒夜趕緊地跑了,石嫣然從外間進來急忙把他扶著抬著到床上,左側室裡泡在湯池中的白泓,聽見外面的哭聲裹了棉布巾子迅速擦乾身上,套了襦衣褲就出來。
他一看顧頌臉上的淚,轉頭站在門臺上喊著罵:““二姨子”!你他孃的這是來探病的嗎?”
白泓這一聲痛罵哥舒夜,石嫣然是驚訝到愣住了,這可是他們兄弟兩人的表叔啊,小時候一路走來就是哥舒夜陪伴他們長大的。
“阿兄,你剛才是罵阿夜叔的嗎?他也是命根被人傷了,也都還沒有好利索了啊!”石嫣然才剛放下顧頌。
白泓很煩他表弟這時候來這裡,很不客氣地說:“師弟這脊椎骨是為了咱們家的琴坊被人打了,他那麼剛強地為了我又忍耐著疼,你說他這人,來這裡獻殷勤到頭來居然是有圖謀!我管他是誰,沒有良心的就該罵。”
石嫣然膨圓臉上那雙眼睛凝住白泓,又掃一眼顧頌,回應的理直氣壯:“客是客,長輩是長輩,阿兄你不要目無尊長啊!”說完還仔細地看著顧頌是否是裝的很疼,眼睛盯著他問:“師弟,我說的對吧?阿夜叔別看人家歲數和我們差不多,可他畢竟是長輩,你想啊,你這傷勢我阿姑還為你備下了湯水。”
顧頌靜靜地趴著,臉上悽傷收斂了。對著嫣然鄭重地點頭,不傷不疼他還不覺得這春日寒冷,一到這時候,人家給你做的什麼事兒都是有本錢有利息就怕你忘了要償還。
“嫣然,你回去你的詠雨閣去,時候晚了,去看看你爹回來沒。”白泓今日在太樂署半日的遭遇心裡滿滿的,很想單獨對師弟傾訴,這個嫣然賴在這裡還說這些。他過來就坐上剛才哥舒夜坐過的位子,外袍不穿,回頭看一眼石嫣然居然還站著不走,他耐不住皺眉:“你白日裡去了學館你不累不乏的嗎?回你院你屋裡就寢啊!”
石嫣然剛才就在想,這顧頌正月初一前就打壞了腰骨,看了大夫說是痊癒了,這都過了半個多月怎麼就又復發了?
嫣然抿嘴看了他們親密無間,頓時明白了很多,悄悄掩上門離開了泓芳居。
“白泓,你是她堂兄而我卻是她的親姨母。她想什麼,我最明白。白容是想走我的老路,又想走的比我好,但她性子急躁跋扈,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
白泓回想起今夜在饌香閣,他試著問乞伏植與白容的親事,想知道冷月淑這個做姨母的怎麼看待,人家就是這樣對他說的。
“頌史地,謝大人明日就悄悄地啟程回蜀中去,這是他暗地裡給我說的。”有些事兒,白泓知道他該給顧頌說。
顧頌想不到如今的人,怎麼就這麼著急地行事。他驚訝:“額,這麼快?”
“是怕有人趁著他這時候到尚書令府詆譭他,你或許不知道,近墨者黑,一旦沾染上就必須即可斬斷尾巴求生。”白泓不知道,他這樣說他師弟能明白幾分,但他想說。
“那他走了謝芷慧怎麼辦?她那麼賢淑的人在乞伏陌身邊也得不到善待。”顧頌忽然這樣替別人擔憂起來。
白泓微微一愣,他師弟想的也對,謝熙不是寧潛,而他女兒也和寧月如不一樣。他伸出指頭調彈了顧頌的臉頰:“你娶了她唄!娶了帶走就沒事兒,省得在三王子府中受苦。”
側臥又改為趴著的顧頌,也伸出長手彈他師兄的臉:“我傷都沒有好,我沒有那本事娶,倒是你,你娶了也算是門當戶對,往後遇見謝無心他還會感激你拯救了他阿姐呢。”
白泓把手伸回來,想到最初被女人碰的時候,那是長安聞香坊的少女。他頃刻又抽離那段記憶對乘風說:“我不碰女人的,對女人沒有親密感覺,最多是有像親人一樣的感覺。”
“就是,只可遠觀,不可近身。”顧頌抿嘴說道。
“對!我也是這感覺,我們太相似了。”白泓搓住顧頌的手,他遇上的少女也就摸了他一下有感覺,但很快他就被對方身上的脂粉味道厭惡了。
“我,不喜歡靠近女人,害怕!”顧頌低下頭,明月樓的那些女琴師,舞娘們在他十六歲時總要在沒人時候逗他還把手往他身上亂抓。
白泓本來想抱緊他的,但這會兒頭腦還是清醒的,晚上他滴酒未沾。趕著回來看他,進來就更衣沐浴,等著嫣然出去他們才說體己話。
“我本以為,我阿舅會和我一樣不喜歡女人,成親就是為了有後代,至今嫣然的娘都不來找他。”白泓說這些別人私密事兒的時候,他總要靠近師弟的肩膀。
顧頌依然趴著,伸展手肘讓他靠他的肩,他本身身世也不和尋常家的一樣,他也對石嫣然的事兒不感興趣。他只是看著師兄:“嗯,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