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頌低眉順眼像個端盤子習慣了的店小二那樣。

對方喝酒才喝開了氣氛,正說到爽快的時候,被人打斷話茬也是火氣湧上來揮拳想揍人,但看到人家老闆娘那麼好看的女人還讓夥計送酒給他們。

“哈哈哈!這樣很好,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就是弘月樓主她似乎是病了,然後與我們同來這京城的一個和尚聽見訊息,他就當日又坐皮筏冒險回去涼國了。”

這些膚淺的校尉,繼母石秋月雖然不是她親生母親,但也不是他們能說就說的。

“樓主什麼病?嚴重嗎?”顧頌低著頭接著問,耳畔迴旋的是手鼓民謠流暢歡快的康居調子,酒館這時候請了民間藝人來活躍氣氛。

那校尉警惕地湊過來,低聲問:“你,我看著面熟,但你又最不應該在大淵國。”

“呵!我就是一個跑堂的,老闆娘新換的人,衣裳也是。”顧頌他這身衣裳還是今日郊祀樂過了之後換回來的常服,棉布窄袖外袍。

顧頌出了隔間,身後傳來那廣武軍校尉的嬉笑聲:“老闆娘換了店內陳設,男人也換了個嫩的。哈哈,沒準嫩的不喜歡了,再來喜歡我這樣壯實的… …。看看啊,還給我送了酒。”

顧頌回到位子上,酒館老闆娘已經不在了,梅君隔著二尺距離就坐在乞伏植身旁,白泓在這樣情形下居然問乞伏植:“你說我們用曹子建的《白馬》改編部分詞曲用來作一曲《大淵之樂》,不知那意境適宜不適宜?”

“揚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沒有不適宜啊!”乞伏植樂的在梅君面前賣弄學識,這是他在王族三兄弟中間最突出的一方面,秦朗詩詞造詣如何,他不需要知道。

看著梅君一來,還就來對了,這二王子願意說這些了。

“那麼“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這兩句的意境能用嗎?”白泓就用梅君這枚溫柔棋相伴,他才能和乞伏植說這種刻板的話。

乞伏植這會兒才和梅君眸光流轉之間,意會起來,他遞給梅君一個等待的美好,聽到白泓這兩句詞他嘴角還掛著笑:“亥!這你還不如加上些念想,說要加官晉爵,有得想就有得行。”

“那就是此曲一唱就有引誘義士從軍的渴望唄?”

白泓最後問這句等於白問,人家乞伏植顧不上他們師兄弟了,梅君這妍麗少婦眼角一飛讓乞伏植很快就迷戀入心。

有得想就有的行!這句讓他瞬間靈醒啊。

白泓不再多看一眼乞伏植,他拉住顧頌互相依偎著。

乞伏植不知道梅君是寧月如爹的便宜外室,白泓不說,只要他二殿下傾心,人家梅君沒準就獲得攀附高門的機會。

乞伏植梅君,相隔二尺的距離,你來我往在彼此耳畔低語著,梅君擺著姿態幾乎不受乞伏植的撩。她明白,她的主要依靠目前還是寧潛。

“師弟,今日郊祀樂你擊鼓累不累啊?”白泓攬住顧頌的腰,在他耳畔低語。

顧頌也知道,若不做出些曖昧的風情出來,讓對面男女跟著進入狀態,那今晚師兄想拜託二王子的事情就必定不能如願。

“天仍寒,出的汗很快就被風吹乾了,等我們的曲作好演奏起來,那時再說累,可還算是時候?”

白泓對顧頌輕語:“師弟,二殿下這幾日太累了,咱們陪著多坐會兒。”

“嗯,郊祀樂場上二殿下辛苦了。咱們理應如此。”

他們說話聲音小,但白泓知道乞伏植必定能聽見,乞伏植從小習武,耳清目明異於常人,但最易於常人的是他在人事上的能耐。只要他看得上眼,來者不拒。

師兄弟二人情同手足,甚至有著超越手足超越血親的共鳴,待會兒乞伏植那裡的溫度過了,白泓就會對他說是演戲演給他二殿下看的。

但事實上就是,每當他這個當師兄的困了時候他就渴望他的按壓,那是銷魂蝕骨的舒適,兩人站在大祭臺那裡一站就是三個時辰。

人家乞伏植作為王室儲君,幾乎是坐在高位上監督著一年一度的春之首祭。這會兒體內雄性激素萌發了,在人家梅君數度閃避之後逮住機會攬腰擁吻探索起來。

半個時辰前,寧潛根本就想不到,他的女人梅君會遇上乞伏植,或許知道她每日閱人無數。

乞伏植此刻與梅君如膠似漆,這樣的情形她也不是頭一回讓對面的師兄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