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02、甩鍋(畢)(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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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皇上也見著《紅樓夢》了?
皇帝聳聳肩,“這般大眼瞪小眼兒,怎了?”
婉兮被皇帝的話給逗笑了,忙垂下眼簾,“奴才的眼睛可沒皇上的大,皇上說‘小眼瞪大眼’還差不多。”
皇帝卻抓過一面妝鏡來,煞有介事擺在兩人面前,拉著婉兮對鏡,“來,比比”
婉兮便“撲哧兒”一聲笑了,“爺方才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話倒是新鮮,奴才彷彿以前沒聽爺用過這句話呢”
皇帝點頭,“嗯,這話是爺到擷芳殿去,從永璇書案上見著的。”
皇帝歪頭瞟著婉兮,“永璇的書案上寫了許多遍的‘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爺總之不知道他寫什麼呢,卻因安寧也是夭壽,這便想起這句話來了。”
“你與永璇近便,你可知道永璇這是寫什麼呢麼?”
婉兮微微一訝。永璇寫的正是晴雯的判詞。
此時想來,那天生的風·流靈巧,那誹謗叢生的境遇,又如何不是一字一句都在寫翠鬟啊?,想來永璇不斷寫這一段判詞,也自是想著翠鬟,心疼翠鬟被誹謗流言所傷,卻無法站出來替翠鬟解釋,更無法陪伴翠鬟身邊兒的遺憾。
婉兮也覺心疼,這便歪頭望住皇帝,心下反覆翻湧幾回。
那是孩子們的事兒,她原本想著還是交給慶藻來做決定,這便在皇帝面前都忍著沒說過。可是此時皇上既然提到此事,那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了。
——終究,永璇便是成婚了還沒分府,依舊在宮裡居住。這便他身邊兒可能有的使女,也唯有是皇帝賜給的才行。
婉兮便咬了咬唇,緩緩道,“說到心比天高,身為下賤,其實……奴才在許多人心中,何嘗不也是如此?就因為出身的低微,卻反倒得皇上恩寵,這便叫人誹謗心起,將一切難聽的猜疑都往奴才身上安。”
皇帝蹙眉,將婉兮攬入懷中,“不管旁人安什麼,你自己也別亂安啊。爺說的是永璇寫的字兒,他那是怎麼都不可能是安在你身上的。”
婉兮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爺說得對,永璇自然不能是說奴才呢。奴才的意思啊就是說宮裡還有許多如奴才一樣的人啊。”
皇帝幽幽偏首,“那是說誰呢?”
婉兮終是一咬牙,下了決心,“爺可知道前幾日,皇太后想念圓子,曾宣召奴才赴暢春園請安?”
皇太后既然都已經宣召了,這事兒不可能不傳入皇上的耳朵。那翠鬟與永璇的事兒,其實已經瞞不住了。
所以啊,皇上今兒忽然說起晴雯的判詞來,絕不是巧合。
那她,便也順水推舟吧。
皇帝點點頭,“嗯,爺聽說了。只是聽說你與皇額娘相談甚歡,皇額娘還給圓子親賜了個小木馬,而你更是含笑走出暢春園的……爺便沒懸心。”
皇帝輕輕捏婉兮的手,“爺也願意叫你與皇額娘單獨相處。皇額娘已知道你身子情形,爺也相信皇額娘心有顧忌,不會對你怎樣。”
婉兮這便笑了,“那爺可知道,皇太后為何事忽然傳召奴才去?”
皇帝揚眉,“爺等著你來告訴爺呢。你若不想說,爺難道還要去跟皇額娘追問不成?”
婉兮深吸一口氣,按著皇帝的手,抬眸凝注皇帝的眼睛,“爺……永璇這些年除了在阿哥所外,也唯有來我宮裡走動。又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連我也防備不到,倒叫永璇對我宮裡一個官女子生了情愫。”
“此事又發生在永璇與慶藻大婚之前……奴才已下了狠心,要將那官女子攆出去了;要不就胡亂配給哪個內管領當媳婦兒去算了!”
皇帝長眉輕揚,“喲,這狠心勁兒的。”
婉兮故意撅了嘴,“她也怨不得奴才狠心,誰叫她生了不該有的心呢?她啊,雖說生得靈巧秀美,心底澄澈良善,這才入了永璇那孩子的眼……可惜她卻出身卑微,又如何比得上尹繼善大人家的格格去呢。這便正應了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話兒去。”
“再說……”婉兮眸光繞著皇帝輕轉,“之前宮裡果然因為她又起了流言,非將恂嬪和慶藻受傷的事兒都安在她身上!一個十六歲的官女子,進宮才一兩年,便要揹負這樣的流言,她又該怎麼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