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02、甩鍋(畢)(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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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說著便紅了眼圈兒,“她這境遇,便叫奴才回想起自己當年剛進宮的時候兒。奴才捫心自問,除了得皇上的疼惜之外,又做錯了什麼去?卻被安上各種各樣的罪名,惹人恨、討人怨去……”
“當年奴才護不住自己,如今好歹也得護著這個官女子去。”婉兮發狠,“還是攆出去,或者是胡亂配給人去,方好歹保她一條活命……”
婉兮說到最後,終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為翠鬟,又何嘗不是為當年的自己。
皇帝心下一痛,伸臂將婉兮抱緊,“傻丫頭,如今都身為貴妃,快忘了從前那些不歡喜的事兒。”
婉兮仰頭,含淚道,“奴才也想啊。可是偶也有夜半夢迴,便還是有從前之事悄然來擾。從前年紀小,許多事尚且不懂有多痛;唯有如今回味,才會將自己疼醒了啊”
皇帝蹙眉點頭,“爺都明白,都明白……”
婉兮將臉埋入皇帝懷中,“奴才不管了,便將這樁公案、那個跟奴才一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丫頭,都交給爺去……單憑爺下旨處置,或者交給內務府去攆了,或者賜給哪個大臣去都隨爺。”
皇帝不由得無奈地笑,“好,好,好。這會子你身子要緊,其餘凡事都交給爺就是。”
自那日在皇太后面前鬧過之後,鄂凝心下也是沒底,在自己所兒裡很是安靜了些日子。
她是在靜等著宮裡的動靜,等著皇太后對永壽宮的處置。
她便是不敢指望皇太后責罰令貴妃,可是卻期盼著皇太后懲治了瑞貴人去——那便自然會牽連到英媛,也好叫母妃和阿哥爺對英媛的心淡下來。
可是她等來等去,卻沒能等到什麼動靜。她心下這便打起鼓來,無法安生了。
她心裡沒底,在園子裡也沒個人能商量,她思來想去,便還是想到了鄂常在去。
她叫家下女子銀環去悄悄兒請鄂常在出來相見,卻不想,她便是囑咐了銀環要小心翼翼,可終究鄂常在與愉妃一處居住,愉妃又是眼尖,這還是給看見了銀環的身影去。
鄂凝與鄂常在見了面,通了氣兒之後,剛回到自己所兒裡,便發覺氣氛有些不對。
鄂凝是嫁進宮裡來的,家裡光家下女子就給陪嫁了六名進來。家下女子總比官女子更貼心,這便都衝她使眼色。
鄂凝心下一沉,知道是愉妃來了,這便小心地趕緊走進正殿去。
愉妃正坐著喝茶,也不抬頭。鄂凝進來行禮,愉妃看也不看她。
鄂凝暗叫“不好”,只得承認,“因阿瑪從山西巡撫調任陝西巡撫,越走越遠,媳婦兒心下頗為想念……這便請堂姐出來一敘……”
愉妃這才點了點頭,放下了茶碗,“你阿瑪調任陝西巡撫,也不容易。我也聽說你阿瑪這一個月間沒少了上奏本,說的都是西安的回人與漢人之間的矛盾……陝西與回疆已近,你阿瑪處理回人與漢人之間的關係,也是極為小心翼翼。”
“正是這個話兒,”鄂凝黯然垂首,“故此媳婦兒才想見見堂姐。”
愉妃輕哼了聲兒,“你相見鄂常在,那是再自然不過的,終究你們是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愉妃一頓,抬眸瞟住鄂凝,“只是,鄂常在好歹隨我住著,我又是你婆婆,你想見鄂常在,本也沒必要瞞著我去,不是麼?你便是叫個家下女子到我眼前兒來請個安,明白兒地說請鄂常在一見,我還能不允是怎的?”
鄂凝心下一顫,忙跪倒在地,“是媳婦兒母家總出麻煩,媳婦兒也不想因阿瑪公事而擾母妃心下不快,故此媳婦兒才沒敢驚擾母妃去……還望母妃體諒,媳婦兒絕無欺瞞母妃之意。”
愉妃冷冷垂眸,“你當真是沒什麼瞞著我的麼?”
鄂凝兩眼含淚,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在這時候兒門簾一挑,永琪走了進來。
永琪散了學,剛回到所兒裡來,本想先進英媛那屋看看孩子去,卻見所兒裡上下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永琪便停了腳步,問鄂凝身邊兒伺候的女子何事,這才知道是母親來了,正問鄂凝的話兒。
永琪走進來,見鄂凝跪在地上且眼圈兒通紅的模樣,也是意外。
愉妃也更是不願叫兒子看見自己如此處置兒媳的模樣,忙叫道,“鄂凝啊你快起來吧!你這孩子也是的,便是給我請安,也用不著私下裡還要行這麼大的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