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343、是誰不顧一切(八千字畢)(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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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琴瞟著婉兮,“她呀,這回是要了玉硯進來,絕不是拍腦袋的魯莽,她心下想的才是周全!一個玉硯挑到身邊兒來,白常在方才那樣的感激你也瞧見了;白常在跟我一起隨愉妃居住,愉妃時時事事都防備著我,我倒是沒法子探聽多些什麼。”
“與我相比,愉妃對白常在的防備倒是輕了不少。這樣兒白常在必定顧著這份情,只需素日多留心打量愉妃幾眼,那也能叫她放下心不少。”
“況且玉硯從前是鹹福宮的女子,那鹹福宮如今是忻嬪住著,玉硯一來對鹹福宮瞭若指掌,二來心下對忻嬪也不無怨懟。若此,婉兮她有了玉硯在身邊兒,便也等於將鹹福宮那邊至少一半的事兒擺在眼前。”
“一個玉硯啊,能在這會子替婉兮同時兼顧到愉妃和忻嬪兩個人,她便是足不出戶,又即將臨盆,也不必擔心被矇蔽住了。”
玉蕤這才揚眉輕笑,上前挽住婉兮的手臂,“還是姐想得周全!”
語琴卻是輕輕嘆口氣,“總歸啊,你姐她懷疑那藏在鄂常在背後的人,嫌疑最大的便是愉妃和忻嬪這兩個人了。”
婉兮抬眸望住語琴,也是輕輕嘆了口氣。
玉蕤便也眯了眯眼,“細細想來,平素與鄂常在走動近些的,倒就是愉妃了。終究她們是姻親,便是從前不怎麼走動,這會子倒也走到一處去了。”
玉蕤深吸一口氣,“姐你是覺著,當日害我飲酒失態的人,終究還是愉妃?”
婉兮半垂下頭,“我心下最不放心的,自然還是忻嬪。只是忻嬪與鄂常在素無來往,如你所說,鄂常在最經常來往的,反倒是愉妃。”
“故此這兩個人,咱們都不能不多加一層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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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日,皇帝在熱河避暑山莊,接到了西北的最新戰報。
閏六月二十八黎明,明瑞率前鋒九百人在霍斯庫魯克嶺(在喀拉湖以北)追上大小和卓六千餘人。和卓兵以槍炮還擊,激戰三個時辰,清兵人少,且因馬匹勞累,被和卓兵分而合圍。
明瑞且戰且行,設埋兵從山上放槍,然後調頭衝入敵陣,才擊退和卓兵。此戰明瑞軍斬殺五百餘人,俘獲三十餘人,清兵陣亡百餘人,是為“霍斯庫魯克之戰”。
皇帝大喜。八月初一下旨,命將明瑞交部,從優議敘。(說傅家子侄因為孝賢皇后得所謂“罕世殊榮”的,虧心哈,這都是人家明瑞自己在前線拼了命才換來的好麼?)
隨此戰報,兆惠又奏,和卓家族的“額爾克和卓”額色尹(容妃叔叔)、“鄂託蘭珠和卓”瑪木特(容妃堂兄)等投誠、參與剿殺大小和卓兵之事。兆惠擔心額色尹、瑪木特等因與大小和卓兄弟同族,又曾在布嚕特居住,與布嚕特人交好,“恐回人等又以伊等為和卓妄行敬信”,請旨是否將這一家族留在京中居住。(所以,親們看到啦?從一開始朝廷對容妃一家人就是“疑”,而不是“寵”,更不可能如傳說中“寵冠六宮”。)
七月二十三日,曾為準噶爾大汗、為朝廷第一次平定準噶爾的叛酋——達瓦齊,死在京中。(度娘百科說死於三十九年,錯啦!)
皇帝以達瓦齊投降朝廷,這幾年“隨侍禁近,一意抒忱奮勉,為人尚屬樸誠”,特賞給治喪銀一千兩。達瓦齊長子羅布扎,仍準其襲封郡王。
訊息從熱河傳回京中,又傳到圓明園裡,婉兮聽聞,也是不由得一聲嘆息。
“今年本是準噶爾徹底平定之年,達瓦齊卻溘逝了。這對於他來說,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也曾身為準噶爾大汗,身為俘虜,雖能活下來,卻終究要在朝廷徹底平定準噶爾大慶之時,心下揹負重重重壓。或許也有恥辱,也有遺憾……這樣撒手而去,不必看見最後那舉國的大慶,也算得上僥倖吧。
婉兮不由得去翻“狐說先生”從前的筆記來看。
那筆記裡有一段是專門寫達瓦齊的:“達瓦齊行獻俘禮,皇上特赦之,封以親王,在京中賜下府邸,並擇宗室女嫁與達瓦齊為妻。”
“只是達瓦齊終究不適應內地的風俗,便每天都跳進水池裡,追著鴨子、大鵝,嬉鬧為樂罷了。”
趙翼又描述了達瓦齊的容貌特徵:“達瓦齊體極肥,面大於盤,腰腹十圍,羶氣不可近。其從人亦皆厄魯特,故羶益甚,十步外即令人掩鼻。”這都與草原的飲食有關。
“……但是達瓦齊性子忠實恭謹。曾有一次,達瓦齊隨從皇上行圍,皇帝下馬,但是皇帝的坐毯還未送到,皇上不便直接坐於地上,這便只好暫且站立。達瓦齊於是立即手捧樹葉堆在地上,請皇上坐。皇上大笑,賞給達瓦齊銀幣。”
婉兮看罷掩卷,也是唏噓不已,“草原人性子敦厚,若他不是準噶爾大汗,曾與朝廷為敵,想來皇上也會十分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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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因皇帝的離去,以及西北這些訊息的不斷傳來,即便婉兮靜臥在園子裡,時光過得倒也輕快。
七月底,福康安又回來了,婉兮便又多了一重歡喜去。
這回,九福晉的“病”已是徹底好了,這便終於又是九福晉親自送福康安回宮來。
九福晉還是先來給婉兮請安,婉兮便是不見旁人,九福晉是自然要見的。
兩人見面,婉兮拉著九福晉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細看,“雖說清減了些,不過瞧你精神頭兒尚好。該是全好利索了吧?”